話說了好多,眼淚流了好多,落在發頂和腮畔的手溫暖依舊,周醒卻許久沒等來回答。
樓房屋頂,暫遠離人類喧喧嚷嚷的僻靜一隅,唯見云涌風飛。
天穹浩野之下,由春遞變為夏的短暫季候擁有最適宜的濕度和氣溫,這當中一個閑適的午后,可稱完美的一段告白,在沉默的黑海緩緩傾覆。
感覺胸悶,周醒并沒有因為適才那番赤忱之言而陶陶自得。
她的初心不是為了把誰感動得稀里嘩啦,好讓人臣服,爾后受她擺布,從一個人的感情奴隸淪為另一個人的。
一廂情愿的自我奉獻最讓人棘手,她本意是幫助,不想給孟新竹施加壓力。
起初周醒確有趁人之危的惡劣心思,想看她落難,大雨泥濘中踽踽獨行,好在她危難時伸出援手,做為她遮風擋雨的救世主,卑劣捕獲她的心。
后來經過一些事,周醒了悟,孟新竹并不是人想象的那般羸弱,她溫柔也堅毅,善良亦果敢,她不是誰的附屬品。
她不應該,也從來不是像莵絲花軟弱依附于誰,借誰的勢才能攀爬生長。
孟新竹從未改變。
又叫人如何不愛她。
周醒不想變得跟周凌一樣,口口聲聲說愛,卻用鐵鏈束縛她的雙腳,折斷她羽翼囚禁在鑄金的牢籠,對她的反抗視而不見,對她的呼喊充耳不聞。
話出口的瞬間,周醒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不甘,仍懷抱僥幸。
想給她自由,又唯恐成為下一個誘她深陷的藩籬幽境。
預料到她會拒絕,還是想努力爭取,盼望她來,在檐下銜泥筑巢。
此刻,她的反應已經是最好的答案,她不接受誰的施恩,只要自己辛苦搏來那一份。
“暴暴”孟新竹輕聲嘆息。
“我不聽”周醒立即要捂住耳朵,一手受傷,沒辦法舉起,又挫敗地耷拉下肩膀,抬目哀求道“你就答應我吧,我不會像周凌那樣的,我不做挾恩圖報的偽君子。”
可話出口,周醒自己都不信,她好喜歡好喜歡她,想吻她、抱她,無法逾越的紅線內暴走大喊,越壓抑越是瘋狂。
她愈是堅忍,愈是想占有,她毫不張揚,卻充滿致命誘惑。
周醒開始隔著衣衫吻她,仗著一只手傷,她不敢有大動作,推高她外衫,唇落在溫暖香馥的側腰和腹部,先是小口啾吻,很快不能滿足,大口地啃食。
長長吸氣,孟新竹閉上眼,一手穿過懷中人涼滑的發絲,一手抓住她馬尾,掌心纏繞幾圈,以便在她逾矩時即刻勒停。
吻持續往上,周醒起身,單手扣住她腰肢,將她推至墻邊,埋首心口,鼻尖拱開胸衣,牙齒叼住。
“嗯”孟新竹一聲哼吟,身子險些軟倒。周醒手臂緊箍她腰肢,讓她不能逃離。
“暴暴。”孟新竹再次呼喊她的名字,難以分辨是拒絕還是鼓勵。
“你好香。”周醒含糊
回應。
幾秒沉淪,孟新竹吐氣回神,搭在周醒肩膀的手臂朝下用力一拽。
周醒痛呼,抬頭驚疑望來,竟然拽她頭發
趁此機會推開,孟新竹迅速背身整理衣物,語氣又羞又憤,“每次話說不到幾句,你就開始這樣。”
周醒訕訕坐回遠處,舌尖舐過唇瓣,神態迷離似還在品咂滋味,因病痛和哀愁而憔悴的臉頰因此渡上一層情動的粉,嘴唇也水靈靈,好看得緊。
心口微微痛癢,孟新竹掌根摁壓幾下,回頭想訓她幾句,見她馬尾松松垮垮,像只與主人親密玩鬧時莫名被扇了一巴掌的狗,迷糊又委屈的樣子,到底不忍。
“暴暴。”孟新竹托起她的臉,指腹輕拭過顴骨處受傷結痂的一小塊皮膚。
周醒懶懶掀眸,滿臉“聽你狡辯”的沒轍。
“你從來不吻我,卻總這樣對我。”孟新竹對她也有些小小怨氣。
周醒“哼”一聲,“你也沒吻過我,一上來就跟我動手。”還笑話她,說她快。
“因為我感覺你不是很愿意。”孟新竹老實說。
她亦會羞澀和膽怯,回歸初嘗愛果的青澀少女時刻。
周醒抬目,視線留戀在她頸下橫出的兩根秀氣鎖骨,心想這件大方領從上往下拉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