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有事要說唄。”周醒屁顛顛在后頭跟,“還能不能走啊,要不要我背你”
周凌沒心情在這兒跟她磨嘴皮子,撇開助理獨自上平臺電梯。
周醒門禁卡雖已歸還,沒辦法上樓,平臺處的人臉識別孟新竹帶她來錄入過,倒是不著急,看小助理目光擔憂,忍不住道“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當然是在操心我自己”小助理直跺腳,“那么大的事情,我竟然給忘了,要是她們因此而鬧矛盾怎么辦”
“不會鬧矛盾了。”周醒安慰說。
小助理問你怎么知道,周醒大笑,“馬上就分手了唄,分手就再也不會鬧矛盾了。”
凌晨四點,一天中最暗最冷的時刻,雨又開始下,嘩嘩的,漸漸大起來。
周醒不跟她啰嗦,讓她早點打車回去,刷臉進電梯,趕在雨勢徹底變大前躲進樓棟口。
同一時間,周凌打開家門,沙發上蓋著小毯淺眠的孟新竹揉揉眼睛坐起來。
她抵不住困倦,剛睡下,不到十分鐘又被門鎖聲音驚醒。
客廳大燈關閉,只余沙發邊一盞造型別致的落地臺燈,玄關處黑暗,模糊長影倚在墻邊,看不真切。
孟新竹喊了聲“周凌”,沒有回應,她穿上拖鞋也走進暗處。
周凌看到了空地上的行李箱,白色,方正,像塊巨大的冰,散發森冷寒氣,她心中震顫,一時呆滯。
濃烈酒氣撲鼻,孟新竹嘆息,“我等了你好久。”
默了片刻,周凌啞聲開口,“等我做什么,你去睡就是。”
她不愿接受事實,裝作若無其事。
“我決定要走了。”孟新竹語調平靜,甚至可以說溫柔,“想跟你正式道個別。”
“去哪里。”周凌好似站立不穩,手臂撐住鞋柜,身體完全擋住了門,“已經很晚了,先去睡吧。”
“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面對面,覺得沒必要。”
話出口的瞬間,孟新竹又搖頭,“其實還是想說,盡管我已經努力勸服自己要做到狠心不在乎。”
話一旦起頭就沒辦法停下,她繼續自顧自講,沒辦法做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一開始,我們約定,把錢都存在你那里,因為我總是喜歡買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雖然我并不覺得那是無關緊要,但既然你
不喜歡,我就不買了,把錢都給你。”
“你也許諾,將來分手會把錢和房子都留給我,我說不要錢,你說那就房子,因為房子始終是我付出最多,從它還是光禿禿幾面水泥墻,創造它的繁榮和維護它的整潔,都是我一個人而你也知道,我是沒有家的人,我最怕沒地方住。”
話至此,孟新竹卻忽然頓住,閉眼輕輕搖頭,她等到凌晨四點的本意是道別,并非控訴。這些話沒有意義。
房子安靜幾息,周凌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圈來懷抱,安撫輕順后背,“不說這些好不好很晚了,我們去休息吧。”
孟新竹一動不動,屏息抵抗對方周身酒氣混雜紙莎草后調微苦的煙熏味。
曾經她非常迷戀周凌身上的味道,紙莎草搭配馥桂調,是令人著迷嚴謹氣質的都市女人味。
現在周凌身上味道有了變化,不知是更換了搭配還是品牌,或者說就是不愛了,無論她噴什么香,都無法再為她調動情緒。
她的唇幾次險險擦過下頜,手臂也在腰肢收緊,孟新竹無動于衷,“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了。”周凌聲音軟下來,手掌細撫她脆弱纖細的脖頸,氣息變重。
“你以為現在跟我做一場,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