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下方提示需要驗證,她已被刪除好友。
茫然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孟新竹又連續發了幾個表情。
不停在周醒頭像和對話框間來回切換,孟新竹完全呆住,來不及細想,她返回通話界面,嘗試撥打周醒電話。
只有半秒,她迅速切斷,手機熄屏攥來胸口,鼻腔酸澀,身體止不住地小幅顫動,借助身后水泥墻才能站穩。
如果電話也拉黑了怎么辦
回憶中與她的點點滴滴漫涌,卻不再甜蜜,冷凍成尖銳的冰凌扎痛心臟,孟新竹咬唇,蹲下身,眼淚無知無覺濕潤臉頰。
無助和恐慌包裹了她,明明她的店鋪就在不遠的地方,目之所有范圍,她的家在五個地鐵站以外,她的床鋪柔軟舒適,昨晚在超市買的白桃烏龍她很喜歡
心中強烈的不適和傷痛難以忽略,物質的豐足也不能緩解。
痛感越來越強烈,她急需要治療,手背胡亂抹去眼淚,她解鎖手機重新撥打周醒電話。
意料之內,她被拉黑,起初還不死心以為是真的占線,耐著性子打了七八個,全部無法接通,她轉而撥打馮念電話。
自尊全不顧,她哀哭著,“能不能拜托你,幫我給周醒打個電話,讓她不要拉黑我”
馮念不明所以,問怎么了,孟新竹極力壓抑哭腔,卻效果甚微,重復上一句。
“好好好,我現在讓她給你打過去。”馮念道。
電話掛斷,孟新竹焦急等待,手機很快有了新消息,馮念說周醒接了電話,事情她已經說明,但不敢保證對方一定會回。
蜷縮在墻角,孟新竹禮貌回復謝謝,膝蓋緊繃,感覺到痛,她撩起褲腿,看到一小片紫黑的淤青。
像心上隱秘的傷口,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卻遏抑不住滲出的鮮血。
始終沒有等到周醒的電話,她不能一直在這里坐下去。
起身離開商場,走到太陽底下,僵痛的四肢百骸得以回暖,路邊攔輛車,身體機械打開車門坐進去,報出地址。
孟新竹回到了她的房子,回到那個代表安穩和踏實的家,坐在靠窗的沙發,下午的太陽淌進房間,空調風還是吹得她好冷。
電話響起,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出神盯著茶幾。
鈴聲急促刺耳,強行拽回魂魄,孟新竹后知后覺按下接聽,木然舉向耳邊。
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到了嘴邊,全都忘記,半啟著唇,孟新竹只是安靜呼吸。
“你找我”那邊等得有點不耐煩。
“你把我刪掉了。”太久沒說話,也沒喝水,孟新竹濃濃的鼻音里含混著幾分干涸的喑啞。
她只有這一句蒼白的事實,對方亦然,回答說“是”。
“為什么”她還是想問。
她明明已經給出承諾了,只需要一點時間,一點點。
可能就在今天下午,她獨自從店鋪回到住處的這條路上,發覺快樂無人分享,難抵心中洶涌的思念之情,便會把一切都坦白,再共同尋求解法。
但她忽略了,感情中,人很難保持理智,愛需要沖動作為助燃劑,火可以帶來溫暖,烹調食物,也代表疼痛和毀滅。
“為什么”周醒笑了一聲,音色很冷,“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
孟新竹無法反駁。
沉默對峙中,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神經,帶來密密麻麻的痛,她閉眼調整氣息,試圖解釋,將要張口時,電話卻“嘟”一聲掛斷。
胸腔如被抽空,由歉疚和懊悔填滿,孟新竹呼吸困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