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邊蚊子多起來,周醒手搓搓臉,起身欲走,電話響起來。
她手忙腳亂翻出手機。
結果大失所望,是周存偉那老不死的。
“干嘛。”周醒接通,沒好氣。
不是萬不得已,周存偉也不想跟她打電話,但阿嬤那么催得緊,問她什么時候去酒店上班。
“房子安排,車安排,你也該聽大人話,給家里做點事情了吧。”
周醒冷笑,“說得冠冕堂皇。”
“什么叫冠冕堂皇我叫你上班是害你你不是我親生的房子車子不是我給你的”
周存偉四連問。
正愁沒人出氣,周醒草坪上彈坐而起,“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反問句”
周存偉嘆氣,“你脾氣也該收斂一點了,你畢竟是長女,弟弟還那么小,等他長大,二三十年,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我肯定是等不到了。這個家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你為什么總覺得我會害你。”
“你現在知道來巴結我了。”
周醒嗤一聲,“什么房子安排車安排,早幾年怎么發家的你別忘了,都是我媽的功勞,沒我媽你能有今天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別說得像你賞賜我一樣。”
“行行行,都是你媽的功勞,我一點力沒出,我是吃干飯的行了吧。”
周存偉不愿意跟她吵,“反正你明天下午到酒店來,辦公室找我,董事會已經安排好你的去處。”
“你們敢不經過我同意”周醒質問。
電話被掛。
私底下阿嬤告誡過,沒必要跟周存偉置氣,陳小柔和她兒子是注定一分錢也拿不到的,周存偉也快退休,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跟他們吵架,不如專注生活和事業。
翌日一早,周醒穿戴整齊,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還是老老實實去找周存偉。
果然如馮念猜想那般,董事會將她分配到鄰市酒店,擔任前廳部經理。
說來也巧,那地方跟孟新竹手作店一個街頭一個街尾,挨得挺近。
“你那么會吵架,最適合去前廳部處理客訴,聽你阿嬤說,你在你媽那邊也干過兩年前廳,那就從基層做起。”
“我不。”周醒筆直躺在辦公沙發。
周存偉瞇眼對著電腦玩蜘蛛紙牌,“不去前廳還是不愿意離家。”
“我房子在哪兒我在哪兒。”周醒說。
“你住酒店吃酒店,連衛生都不用自己做,多好。”周存偉試圖說服。
周醒“酒店哪兒能跟家比
。”
周存偉“你家就是酒店,酒店就是你家。
周醒態度不算強硬,周存偉大概也看出她只是為了繃面子,不愿意乖乖服從安排,一定要犟上幾句。
“就算我求你了。”周存偉雙手合十。
“你現在倒是好脾氣”
周醒不知想到什么,沙發上彈起來,“你別以為現在裝得良善無害,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就能一筆勾銷,我遲早讓你們付出代價”
摘下眼鏡,周存偉揉揉眉心,“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你不能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我頭上,她難道就沒錯你老怨我不去看她,忘了她拿菜刀砍我的時候,分明是她不想見我。”
“你出軌還有理”周醒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