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首次聽到“結婚”,是在酒店前廳部經理辦公室,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借著游戲時的松散氛圍冷不丁冒出,她始終疑慮大過驚喜。
后來她們都很默契不提及,周醒縱有失落,也理解,她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之前著急忙慌跟孟新竹確定關系,是擔心她跑掉,現在人都住到她家里去,自然也無甚好憂懼。
但嘴上雖冠冕堂皇說著“來日方長”,內心深處,周醒還是藏了那么一丟丟小僥幸。
結婚欸,跟喜歡的人結婚欸。
此刻,孟新竹當著她面,又明明白白講了一遍。
“我快要結婚了,跟周醒,我的女朋友,用我們自己的方式。”
每個斷句,每個字眼,包括標點符號都值得用心拆分推敲。
用不著誰批準,也不稀罕誰的祝福,儀式只屬于她們。
最后小半截樓梯,一步步邁上去,她背影逆光,雨濕透的裙擺貼在小腿肚,身體輪廓呈現成熟女人的自然風韻,懷里抱的塑料袋不時發出窸窣碎響。
類似的視角,從小到大,周醒不記得看過多少遍。姐姐走路很快,總是很堅定很有目標,她的溫柔并不代表一味縱容。
“鑰匙。”孟新竹回頭。
周醒回神,才低頭翻包,越著急越亂,“等下我帶了,應該是帶了。”
“別急。”孟新竹把購物袋放在地上,“沒帶也不要緊,阿嬤那里有備用。”
定下心神,側包里摸到熟悉的金屬物件,周醒朝她笑笑,“找到了。”
“怎么呢”孟新竹提起購物袋,“好像被我嚇得不輕,我剛才的樣子很可怕嗎”
“沒有啊。”周醒說。
“你不覺得我說話很過分嗎人家生病,我還說什么死啊死的。”
鑰匙對準鎖眼,周醒搖頭,“我不會像周凌那樣對你,所以就算將來我們真的分手,你也不會像現在對她那樣對我。你已經仁至義盡,是她太不識好歹,而且你說那些話,是為讓我安心,我要再東想西想,就太不識好歹了。”
孟新竹沒接話,但周醒有注意到她表情輕松很多。
打開房門,雨把屋子下得好黑,購物袋擱在靠墻小桌,孟新竹拍開燈,“先進去洗澡,別感冒了。”
周醒把鑰匙放回包,站在門墊把濕了大半的裙子脫下來。
“有浴巾嗎”孟新竹探頭朝衛生間里望,“沒有,我去拿。”
她順道拿了干凈的睡衣過來,周醒接過,掛在高處架子上,在她轉身之際,卻沒讓她順利走掉,“你呢”
“我先把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有水果,萬一有被雨淋到,捂壞了。”
“還當是什么大事。”周醒不由分說將她拽進浴室。
怎么會有這種人,上一秒宣布結婚,把人家心里攪和得亂七八糟,下一秒又若無其事投入瑣碎生活。
“你要跟我結婚,不跟我
講就算了,還是為拒絕前任,當著前任她媽的面間接告知,現在對我不管不顧,操心什么超市購物袋”
周醒咬住她唇,將她抵在浴室瓷磚墻,似有意懲罰,掰開花灑開關,讓冷水澆透全身。
涼意浸透四肢,水珠迷蒙視線,唯一的溫暖來自嘴唇,她們迫不及待從對方身上汲取熱量,激烈擁吻。
漸漸熱水流出來,衣料貼膚沉重,難褪去,隔靴搔癢求而不得更勾人心,腰肢擰擺的幅度加大,孟新竹急喘著命令,“再用點力。”
揉碎她,穿透她。
“我要你重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