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動一天的它在地震結束后終于安靜下來,由沈其明牽著從車里爬出來,找到坐另一輛車的兩對沈家父母。
聽到主人的聲音,它套在牽引繩中的腦袋耳朵豎起,興奮地“汪汪汪汪汪”立刻掙脫控制躥了出去。
“二郎”手中牽引繩被掙脫的沈其明一驚。
“快快,跟上二郎,它肯定是發現小落了”想起之前狗子念主行為的祁梅趕緊道。
一行人于是連忙轉身跟上越跑越遠的狗子。
躥出去的德牧卻是目的明確跨過亂石廢墟,在夜色中準確朝著一個年輕人的位置撲了過去。
它在外人面前威風八面,此時與主人重逢性格里愛嬌的一面便藏不住了,哼哼唧唧直往沈落懷里鉆“嗷嗚嗚嗚嗚”
像是在控訴主人怎么丟下它不見了,控訴完還朝拐帶主人的男人兇巴巴地“汪”了一聲。
岑聽昀瞥著它彎起眉眼,“嗷嗚嗷嗚”的狗子立馬把腦袋埋進主人懷里。
而找到狗子的沈落也很高興,彎腰摟著它問“二郎,爸媽他們呢”手機電筒往狗子來處一照,照出隨后尋來的沈其明和父母們的身影。
可算找到了,沈落徹底放下心,而且看樣子大家都沒受什么傷。
雙方匯合后自是一番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嘆不提,接著彼此交換了下當時的情況。
沈落憂心老爸額頭的傷。
其余人身上最多有些擦傷,他自己更是在岑聽昀的保護下擦傷都沒有,只落了滿頭滿臉的灰,沈信義的額頭卻破了個口子在流血。
對此沈信義擺擺手沒放在心上“多虧小岑提醒,地震發生的時候車速降了下來,察覺不對我們立馬踩下剎車,這才只是被迎面沖來的車子剮蹭了下。”
他的額頭就是在剮蹭中被撞到的。
算上之前的海嘯事件,沈信義對岑聽昀的本事是心服口服。
“別說光我們,你和小岑去哪兒了”閑下來正替丈夫處理傷口的付玲奇怪“其明跟你們同一輛車,地震過后就在我們附近,你倆怎么不見蹤影”
害他們擔心半天,以為兩人都才一直喊人沒聽到回答。
沈落張口打哈哈“地震的時候不是一直有磚塊、樹枝和路燈玻璃什么的掉下來么,我
們下車后躲著躲著就走遠了。”
眾人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唯獨沈其明盯著岑聽昀的眼神格外幽深。別人或許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注意到,但當時同在一輛車的他確定自己清晰地看見了。
那就是一眨眼的事。
岑聽昀不是普通人,他確信。
很快的,沈信義額頭的傷口被用礦泉水沾濕紙巾清理了個大概,之后沈信義就不讓浪費水了,說今晚這個情況肯定走不了,飲用水省著點用。
此時他們已經回到自家的兩輛車附近,沈其明檢查完后備箱儲存的水量回來低聲說“礦泉水還有一箱半,省一點夠我們回家的。”
因為天不下雨,用水沒恢復,外面幾乎買不到飲用水,所以他們出門自帶了兩箱。
付玲憂心忡忡“家里不知道怎么樣了,房子別倒了才好。”
此時天色還未黑透,彌漫在空氣中的塵埃漸次落地,滿目瘡痍的世界顯露在眼前。
沿江公路一側的居民樓基本全塌了,公路上車子停得七零八落,有的被樹壓倒、有的失控相撞,車頭閃著火花冒出黑黢黢的煙。
從災難中幸存下來的人驚惶地爬出車廂,周圍漸漸傳出痛失至親者的哀哭和與親朋走散的呼喊。
但說句冷酷些的話,他們這些開車在公路上的人情況還算好的,當時公路旁居民樓下可是聚集了不少人群閑聊,如今全被埋在了廢墟底下。
受環境影響,沈家人壓低了說話討論的聲音。
“不管如何家肯定要回,”沈信義道,暗示周圍的情況,“救援不知什么時候來,家里好歹囤著吃的喝的能供我們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