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現在,他住在瓊王府,每天去正院給王爺把脈,實際上都見不到瓊王的人,王妃口述病情,他開藥,熬出來的藥不知道都倒哪兒去了,一顆心提在嗓子眼里下不去,生怕瓊王事發,連累他也跟著丟了性命。
除了戴上面具換了張臉外,瓊王走的光明正大,他跟著被自己派出去的人,去京師給父皇和母妃送果干。
當然送東西只是個由頭,拿出來的果干也只是尋常之物,徐琛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坐船走官道罷了。
十月中旬出發,一路上緊趕慢趕,除夕那天剛入河南道境內。
徐琛頂著一張憨厚樸實的臉,沒想過節外生枝,打聽哥哥弟弟們在河南道過得如何,奈何隨便住家客棧,也能聽到許多消息。
勤奮好學愛讀書的五哥,親王之尊卻在州學刻苦求學,每日雞鳴聲一響起便要早起讀書,夜里還要秉燭夜讀,甚至在用膳時都手不釋卷
狂放不羈的七弟,酷愛飲酒,甚至在醉酒后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泗州大街上。
信仰佛家的四哥如今已經住進廟里了,王府都不回。
聽起來是浪蕩子回頭了,上進好學的卻把路走偏了,分離不到一年,卻變化都很大,他也一樣。
慶德二十三年的除夕夜,徐琛宿在河南道官道上的一處驛站里,左面是山,右面是荒野,前后見不到一點火光。
瓊州。
因為瓊王的病還沒好,王妃也離不開王府,瓊中上下無不擔憂。
尤其是護衛軍,做了小旗的想當總旗,做了總旗的想當百戶,做了百戶的又都盯著千戶之位。
護衛軍里有新兵有老兵,但每個人都清楚,在旁處沒這么容易升遷,升遷也不會這么公平。
瓊州偏遠但卻不是要人命的險惡之地,夷人不敢和他們打,建好的新城里有他們住宿的排房,有記在自己名下的田地,頓頓有米,天天有肉,休沐時還能去廣場看戲,路上遇到百姓都對他們熱情的很,甚至有媒人說親。
這里比邊關好太多了,而他們能留在此處,能有這樣的日子都是因為王爺。
得了實惠的百姓也憂心,瓊王在,他們不用交人頭稅,沒有徭役,要交的錢稅少,還能把孩子送去學堂,學多少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管一頓飯還能有人幫忙看著孩子,買東西方便,還能到新城看戲,這么好的王爺可不能病倒了。
耿刺史惴惴不安,他臘月去探望瓊王卻未能見到人,說是怕把病癥傳染給他,可瓊王的病癥若是會傳染,為何王妃一個弱女子能日日陪著王爺。
到底是王爺病的不能見人了,還是這病有隱情王爺終于受夠了這瓊州想用苦肉計回京師
他倒也不是舍不得王爺,只是王爺在瓊州搞了這么大一個攤子,登記造冊的人口從五千變成了兩萬三,田產亦是翻了接近三倍,瓊王拍拍屁股走人了,之前給百姓的許諾怎么辦,總不能瓊王做好人,他來當這個壞人吧,這可是瓊州,這里的老百姓是惹不起的,能在瓊州活下去的少不了幾分野性,逼急了眼能合伙要了他的命。
去年除夕夜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到了今年,大魏人守歲的時候會時不時望向屋外,從天色剛剛暗下去等到子時降臨,果然,在去年的同一時間,天空瞬間大亮。
父皇你究竟有幾個好兒子論慶德帝是如何養蠱失敗的
養蠱
無論是字面意義上的養蠱,還是養兒如養蠱,可都不算什么好話。
太和殿內,一片寂靜。
慶德帝不動聲色“走,都出去看看,前朝余孽又在搞什么鬼把戲。”
把天幕弄出來的是前朝余孽,挑撥皇家父子的是前朝余孽,往當今圣上身上潑臟水的也是前朝余孽。
這消息如今已經傳得全京皆知了,想來過段時間會傳遍大魏。
只是六皇子還在瓊州呆著呢,皇上不換個好地方給瓊王,便很難說服人心。既知道是前朝余孽在裝神弄鬼,那又何必苛待瓊王呢。
太子率先跟上,該如何做父皇的太子,上次天幕就已經給了答案聽話且沒有主見,學小六就是了,做太子不必有鋒芒,所有的鋒芒等登基后再展露。
泗州的七王爺哈哈大笑,有意思,天幕終于把火燒到父皇身上了,講講講,快講講父皇是如何把太子養廢的。
登州的五王爺也覺得心里痛快,父皇讓他做和天幕中截然不同的自己,不知道父皇對自己是不是也如此要求。
徐琛不懼風寒,仰面躺在驛站到房頂上,這次的天幕最好講久一些,也好讓他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