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在賽場上時,給人的壓迫感很強。
他天生帶著嚴肅氣場,站在球場上又喜歡戴著黑帽子,板著臉。如果對手是值得在意的對手,他會像要燃燒起來一樣一邊打球一邊發出喝聲,或者在適當的時候大聲喊出招數名字,而如果對手不值得在意,那么他會用輕蔑的眼神去取代垃圾話,給對手帶來精神傷害。
這種壓迫感甚至誤傷了毛利。
“好兇啊。”更換球場時,毛利小聲道。
他控制著音量,不想被真田聽見。正用毛巾擦汗并且拿起放在椅子邊的水杯的真田也確實沒有發現,但坐在教練椅上的仁王聽見了。仁王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毛利。他與毛利對視時,毛利像是被捏住了后頸的小貓,驚了一瞬。
教練剛才聽到了嗎教練不會以為我是在說他吧毛利心神不定地想著。
這時仁王輕輕擊掌“接發球各打完一局以后,你們更換前后場。還有,毛利,注意一下,雙打場地的邊界控制和單打場地的邊界控制不太一樣,你擊球的落點不太穩。”
毛利先應了一聲,才小聲說“對手也反應不過來。”
“你打得不好,和對手實力不夠沒有關系。”仁王輕描淡寫道,“打不入流對手時,我還要夸獎你打得很好嗎60的比分也不能證明什么,你得和你自己本身做比較。”
毛利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
但更委屈的其實是他們的對手。再回到球場上,他們的對手心態已經不夠穩定了。原本在看到毛利時,他們就有些自我懷疑。此時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更是失去斗志了。
因銀華去年也沒晉級全國大賽,就算看了網球周刊知道一些消息,也不熟悉毛利,只是從旁觀者的議論中得知這大概是個挺出名的選手。他們反而更在意真田。情報告訴他們真田是一年級就成為副部長的人,還是靠打敗了前任部長和副部長這種方式上位的。
立海大的生存環境真的好惡劣有這種一年生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這種想法,讓他們幾局之后,發現對手其實是在實驗戰術,還更換前后場位置時,并沒覺得被看低,而是覺得,他們也能作為實驗戰術的“測試對手”,那說明他們的實力還看得過去。
也只有中學聯賽能給仁王這樣大幅度調整戰術的空間了。正式的雙打比賽,理論上是不能這樣不斷更換站位的。
雙打二發揮出色,雙打一給人的沖擊感反而沒有雙打二那么強了。歸根結底,真田和毛利本身的單打能力太出色了。毛利的身份,加上真田一年生的事實,又給他們兩人增添上了不一樣的光環。比較起來,雙打一出場的鶴守與宇佐見,在雙打技巧和默契度上是遠勝雙打二的,可他們的個人實力要弱一些,又沒有額外的“故事”,以至于銀華的選手在對戰他們時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鶴守有些生氣“什么啊,明明是我們領先,他們被壓制得無法得分,但為什么有種被小瞧了的感覺”
宇佐見只是沉默著拍了拍鶴守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