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按了按自己的腰腹,確認那球沒打中關鍵部位,力度也在接受范圍內現在的亞久津當然打不出平等院鳳凰在高二時打出的那種將人砸吐血砸到內臟受傷的球。
“沒事。”他應道,又說,“亞久津好幾次打追身球”
“但他沒有真的瞄準你不是嗎”仁王側頭看他,“哪怕他真的照著你打,這也并不違反規定。真田,比賽規則里沒有不能用球打人這一條。”
“其實關西有不少人會選擇攻擊人的打球方式。”狄堂湊過來,小聲道,“他們把這種打法叫做暴力網球。”
“關東這邊,這種打法算是被人詬病的吧。”他說著,看了一眼山吹的方向,“剛才那球打中你的時候,山吹其他人比我們還緊張。”
“那是你見過類似的打法,所以能保持冷靜。”仁王卻笑道,“看看幸村的表情。”
狄堂愣了一下。
仁王沒看他,而是伸手在教練椅的椅背上敲了敲,重復了一遍“真田,看看幸村的表情。你的部長可擔心你呢。”
什么叫我的部長啊真田忍不住壓了壓帽檐。但他還是順著教練的說法看向了幸村。此時的幸村當然已經調整好表情,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不同。但和幸村一起長大,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搭檔打球的真田,當然讀懂了幸村對他的擔心和無奈。
是啊,我為什么要急躁呢現在的比分還是我占優。而我要在比賽中獲得突破,就不應該去逃避對手的攻擊,也不應該在節奏被打亂的時候想要,而是應該同樣攻上去這才是他的風格
見真田調整過來,仁王才接著道“你剛才感覺到了嗎從其徐如林狀態出來以后,不能直接進入侵略如火的原因。”
“雖然我可以作出評價,但你才是招數的主人,你的感受最重要。”他指了指球場,“現在這個場地,反而更難進行招數切換了。那么,再試一試吧,讓你招數之間切換卡殼的關鍵點是什么,去親身體會,找到問題,再一一解決。”
仁王其實挺喜歡指導立海大的,因為立海大的正選們一個兩個都很聰明,就沒有不聰明的人。
在這種競爭激烈的網球部,沒有足夠的天賦其實是成為不了正選的。
說毛利是“天才”,說幸村“天賦驚人”,但實際上能成為正選的人天賦都很好。所以他不需要去給這些球員摳招式,也不需要去替他們想他們該走的路。他要做的,是幫他們打好基礎,教授他們網球的擊球原理,身體運動的理念,教授他們如何進行自我管理,以及,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能夠在適合的比賽里去感受那總會來的“一縷靈光”。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二次,如果次次都不行那就讓其他人成為正選吧。
當然,說是這么說,但仁王執教起來,風格和“自由放任”還有很大的差距。他總是嘴上說著你們自己看著辦,但實際上還是會關心方方面面,先設想了許多種可能的結果。他說著不會替他們想他們該走的路,但因為他現在的學生都是他曾經的熟人,哪怕言語中帶出來的一點信息,都會給學生一種“教練早就想好了我可能怎么做,只是想用引導的方式而不想直接灌輸給我”的感覺。
這也是網球部的正選們,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對仁王產生了仰慕或者敬慕心態的原因吧。
“你的風林火山既然是來源于戰法,那么就應該能融為一體才對。它們不應該是相互隔離開的。”仁王說道。
他可以只說到“親自體會”為止,但還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注解。于是真田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仁王的眼神里帶著尊敬“我明白的,教練”
仁王被真田的眼神看得背后浮出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