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尋找無關于她的熱愛。
時歌無奈一笑,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戳著宋淮的額頭,“你這小子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呢”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時歌用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笑臉,將宋淮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拿開,放進薄毯里,“好好休息,好好長大,別再耍小孩子的無賴了。”
說完,時歌起身離開。
第一天一早,常喝酒的周高峻先醒過來。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亂七八糟最多只蓋了三分之一的毯子,又看了看宋淮身上蓋得好好的毯子。
誰啊
誰把他們兩抬回來又這么偏心的
周高峻把宋淮叫醒,宋淮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昨天這里有個極度偏心的人來過。”
宋淮滿頭問號,再一看時間,臥槽,已經這個點了。
今天跟良弓藏約好了和
姚思慕錄制,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昨天就不該被周高峻蠱惑,喝那兩瓶破酒。
宋淮急忙起身,膝蓋卻被茶幾撞了一下,吃痛地又坐回了沙發上,一抬眼,看見了茶幾上的草稿紙。
草稿紙下有一個笑臉。
是姐姐的笑臉。
宋淮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知道那個極度偏心的混蛋是誰了”
“你才是混蛋。”
宋淮白了周高峻一眼,起身,小心收好草稿紙,迅速洗了澡換好衣服,去了錄制大廈。
好在,今天路況比較好,沒有堵車,掐著點趕到了。
宋淮和姚思慕走進錄制間,還是那首歌天光,姚思慕還是那么完美。
唯獨他,總是差一點。
宋淮有些頹然。
“氣餒什么”良弓藏遞了一杯咖啡給宋淮,“先休息一下,跟我聊聊。”
宋淮接過咖啡,“謝謝。”
良弓藏靠在窗戶邊,“其實前面的絕望感,你表達得不錯,只是后面差一點。”
“對不起。”宋淮誠懇道歉。
“你是習慣性道歉嗎”良弓藏笑了笑,忽然問道“宋淮,你在怕什么怕表現不好,還是怕被世界拒絕還是無法接納這個世界”
宋淮沉默。
良弓藏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淮,你現在擁有世界上最棒的財富,擁有無限可能。無限可能里包含著可以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正確的,錯誤的,美好的。你這么年輕,你怕什么就算被拒絕,被無視,被諷刺,可是你年輕啊,你只要年輕,就有光明的未來。”
宋淮微光微動,抓著咖啡杯的手,指關節隱隱泛白,忍不住想起了早上的笑臉。
“我怕有一天,身邊的每個人都從我的世界路過,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我只是旁邊的人。”
就像繼父。
他對繼父本來不是責任,是他看他可憐,隨手撿來的義務。
然后該盡的責任都盡到了。
只是,繼父有繼父的生活,他有他的,他們互不相干。
他害怕自己的無能,變成路過之人眼里的可笑的談資。
所以,封閉了自己,也隔絕了世界。
良弓藏深深地看著宋淮,許久許久后,忽然看向遠方,說道“宋淮,我有一個喜歡但也不能喜歡的人,你知道為什么嗎”
宋淮抬頭,疑惑地看著良弓藏。
“因為她今年一十六歲,而我五十八歲。”良弓藏目光有神“如果我今年三十歲,甚至是三十六歲,我都能厚著臉皮恬不知恥地去試一試,追求她。但是偏偏,她一十六,我五十八。中間差了三十一年。我已經垂垂暮年,老到不能再老了。我如果再不知羞恥地去追求她,那就真的應了那句話了。老少戀。”
“所以。”良弓藏目光幽深,“宋淮,你怕什么呢你才一十四歲,你的人生剛開始。哪怕全世界從你身邊路過,你也還有往后幾十年的歲月與時光,也會有很多人再次走到你身邊。”
說完,良弓藏拍了拍宋淮的肩膀,“再想想吧,別忘了,今年的宋淮,才一十四歲,不是五十八歲。”
宋淮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一十四歲的宋淮,一十四歲,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