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次是把劉春芳給嚇壞了,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面對這么敢想敢做的閨女,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
她都恨不得把人拴自己褲腰帶上。
劉春芳越想堅定,抬頭居然看到老頭子笑了,“你放心,那小子再也沒機會回來引誘小美了。”
“怎么回事”劉春芳聞言一愣,突然坐立不安起來,“你是不是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她想起老頭子那天帶著一群青壯把倆人堵在火車站,老大和小伙子們都摩拳擦掌了,老頭子卻不讓他們動拳腳,只是領著兩人,親自把那小子按著送上他原本要去的火車上,說是把人送走一了百了。
但劉春芳心里總不得勁,心想這小子無法無天,不狠狠吃個教訓,還是可能跑回來繼續糾纏小美的。
孩子他爹該不會是名義上把人送走,實際是在背地里下黑手吧
看著妻子臉上的游移不定,蘇支書無奈道,“我是老黨員,不會犯原則錯誤的。”
劉春芳也是關心則亂,這會兒才想起老頭子不是這種人,訕笑道“你突然說沒機會什么的,我可不就想岔了。”
蘇支書搖了搖頭,才正色道,“有件事沒告訴你們,那小子帶小美去深城,其實不是為了進廠打工,而是打著偷渡去港島的主意。”
家里老頭子喜歡收聽新聞廣播,劉春芳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偷渡是怎么回事,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偷渡這究竟怎么回事”
蘇支書看著跳躍的燭燈,緩緩道“外頭都說陸城那小子的親媽拋夫棄子,跟著有錢的男人跑了,導致他爹不疼爺不愛,年紀輕輕成了游手好閑的小混混。但我去年找朋友打聽,才知道不是這回事,他媽本來就是富家小姐,在港島也有親戚。他媽一直想帶他去港島尋親,只是一來風險太大,怕陸城年紀小熬不住,二來陸城他爸也不同意,最后只能獨自離開。”
“陸城他媽一去多年毫無音訊,他爸可能疏于管教,但絕不是因為沒感情,而是這小子自己主意太大,誰也管不了。他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心里又一直惦記著他媽,我早知道會有這一遭,所以無論如何也不答應他們在一起。但是沒想到他膽子這么大,居然想帶著小美一起走。”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劉春芳還是一陣后怕。
她光是想到閨女跟人跑南方去吃苦受累的可能,就擔心到徹夜難眠,結果老頭子告訴她閨女差點跟人偷渡
偷渡可不是鬧著玩的,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就算僥幸成功,閨女也回不來了,他們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想到那個可能性,劉春芳嚇得臉色發白。
蘇支書見狀無奈搖頭道“就是知道你害怕,我才一直壓著沒說。放心好了,我輾轉找到深城那邊的戰友,托他幫忙注意那邊,前些天對方發來電報,那小子已經出發了,從此不管是死是活,都跟咱們小美沒關系了。”
這也是他敢放手讓小美成長的原因。
孩子膽大歸膽大,但據說小姑娘們都覺得陸城那小子又痞又帥,好多人為他著迷瘋狂,而他也承認閨女找這么個對象,是有點眼光在身上的,那小子年紀輕輕有點狠勁在身上,恐怕不是池中之物。
只是人太不安分了,拋開他家復雜的成分問題,單看這人脾性,也不是能做女婿的人選,他才堅決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現在陸城走了,別的臭小子想在眼皮底下哄小美,別說他們攔著,怕是小美自己都瞧不上。
蘇支書覺得危險已經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