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又失去的十萬塊,對她造成的打擊不亞于錯過一個億。
那輛載著蘇小美全部夢想的車徹底消失,揚起的塵土也慢慢消散,一切平靜的仿佛他們從來沒來過,自發前來歡送的熱心村民們都有說有笑的散開了,蘇家眾人也紛紛收拾情緒準備回家,然后就看到蘇小美那張清楚寫著“心如死灰”的臉。
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互相對視,竟有些面面相覷。
即便是心思最大條的蘇大哥,也能共情一點他妹的遭遇,下意識扭頭去看老媽,小聲問“現在怎么辦,小美這是難過傻了吧”
劉春芳忍不住回了他一個白眼,問她有什么用
她沒有罵她快過年了板著個哭喪臉太晦氣,已經是對蘇小美最大的溫柔了。
把母子倆小動作看在眼里的蘇支書頓了頓,心知這事他辦的強硬了些,對一直盼著好處的閨女小美也的確是個打擊,想把其中道理掰碎了告訴她,又顧忌到他們還杵在村口,來來往往的鄉親們都好奇打量他們,也不乏上前打招呼的。
又回應了幾個村民的問好,蘇支書當機立斷招呼道“回家再說。”
深受打擊一蹶不振的蘇懷瑾,是被她大哥二哥一路拉回家的。
蘇大嫂也默默跟在兄妹三個身后,想著平時像小孔雀一樣驕傲明媚的小姑子,就連私奔那會兒都沒垂頭喪氣成這樣,今天的遭遇確實太過刺激了點,她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心疼小姑子了。
蘇大嫂陷入了她小姑子這遭遇算是幸運還是凄慘的疑問中,蘇支書已經回到家中,耐心給閨女列舉了一二三條不能收謝先生存折的理由。
而這些有頭頭是道的理由,蘇懷瑾基本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反倒記住了魔鬼父親最后那句“一兩千塊也就罷了,十萬塊錢實在要不起”的感慨,她下意識反問“什么叫一兩千,正確的語境不應該是一兩萬塊”
蘇二哥好心給他妹翻譯“爸的意思是,倘若謝先生給的酬金是一兩千,你非要收下也不是不行,超過這個數就別想了,須知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蘇懷瑾這就不贊同了,她振振有詞反駁道“什么叫無功不受祿我有功啊,我救了沈凜”
她閨女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劉春芳實在看不過去,插嘴道“你確實是救了人,可咱們做事也要憑良心,人販子是你哥他們跟鄉親們一起抓住的,小虎在咱們家的吃用,人派出所都補了錢和糧食糧票,而且都是往多了補,沒叫咱們吃虧。你真正做的就是幫忙帶一帶孩子,小虎還那么乖巧聽話,隨便你折騰。這樣腆著臉要人家十萬塊的感謝費,你拿著不燙手嗎”
蘇懷瑾很想說她有什么燙手的若不是為了這份好處,她憑什么這樣辛苦給少爺當女傭
何況十萬塊不是她要求的,是董事長舅舅主動給她的,他們老謝家有的是錢,人家都覺得她值得。
然而不等她再次反駁,蘇二哥又給了她會心一擊,“剛才忘了補充,你能收感謝費的前提是之前沒要謝先生送的那些禮物。從手下那些衣服鞋子開始,就注定你連一兩千也拿不到了。”
蘇懷瑾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現在一分錢沒有的結果比起來,她突然覺得能要個一兩千也很香了。
想到這里,她不禁發出了靈魂質問“所以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是二選一的局面”
要是知道不能全部都要,打死她也不會收那套坑爹的衣服。
蘇支書淡淡強調“我問過你的意思。”
蘇懷瑾啊對對對,他確實問過,沒記錯的話還問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