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是按照叮囑跟小賣部老板約了明天中午撥電話,但老蘇家卻等不到中午,隔天早上,她才在餐桌前坐下吃早餐,就被李叔喊起來了,“小美,你家里的電話。”
聽到招呼,蘇懷瑾也舍不得剛送到嘴邊金黃酥脆的油條,這剛出鍋的油條,口感就是不一樣,索性用干凈的手捏著油條站起身,還不忘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仰頭眼巴巴的小朋友揮了下手,然后徑直掠過他,快步朝電話機走過去。
這段時間,也不僅僅是她在瘋狂跟老師吸收知識并進步,小少爺同樣成長迅速,越來越開朗外向、學會用表情和動作來表達需求的同時,也在蘇小美一聲聲聰明懂事大孩子的吹捧中迷失自我,被她忽悠著學習掌握自理能力。
如今小少爺熟練能掌握的技能,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睡醒爬下床,自己上廁所,自己擠牙膏刷牙洗臉,自己乖乖坐在椅子里吃飯。
當然學習自理能力的前提是跟蘇小美形影不離,吃飯也要緊緊挨著她才行,以謝家的排場規矩,餐廳的座椅和座椅之間留出的空隙都是有講究的,但小少爺不用在意這些,他的寶寶專用椅哧溜一下,就擠到了蘇小美身邊,一大一小兩張椅子緊緊挨著、嚴絲合縫。
所以這會兒眼睜睜看著蘇小美叼著油條,頭也不回從身邊離開,小少爺茫然的眨了兩下眼睛,隨即求救的視線看向了董事長舅舅。
謝容笙則是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手,才起身彎腰,把深得蘇小美真傳、正在努力眨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外甥從椅子里抱出來。
蘇小美本美,不知道她一個離開的簡單動作,竟然引起了后頭這些精彩的互動,她熟練的從李叔手里接過話筒,并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就開始打招呼,“爸,這么早就來鎮上打電話了啊。”
話剛落音,還沒聽到對面的聲音,電話機旁邊就被放了杯牛奶,謝容笙另一只手抱著沈凜,很自然的在旁邊坐下,她忍不住朝他倆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油條多吃兩口她就覺得口干了,董事長舅舅送來的牛奶恰到好處,她就這么一口油條,一口牛奶,十分愜意的聽著那邊的支書父親娓娓道來,“也是巧了,就算你昨兒沒有打電話通知,我們今早也是要打這個電話的,剛好你一哥昨天下午放假回家,今早回校路過鎮上,他就是為了商量報考志愿回來的,我們估摸著你學校也該要通知這事了,順便問問謝先生的想法。”
蘇懷瑾都顧不上吐槽她的志愿為什么要問謝先生想法,注意力都放在魔鬼一哥回家這事上,自從蘇一哥回市里開學、她跟著謝容笙來到首都,他們就一改整個寒假朝夕相處、每天都被魔鬼一哥支配的狀態,兄妹倆已經幾個月沒打過交道了。
她跟家里其他人還能十天半個月的通一次電話,多數都是謝家這邊撥過去,鎮上接電話不要錢,但蘇一哥卻找不到這樣能讓他蹭電話的地方,他們學校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他們心無旁騖的學習,方圓十里都找不到一個公用電話,畢竟真要有什么急事通知家里,是可以去老師辦公室借電話的,不借辦公室電話就說明打不打都無所謂,那最好就別打了,把時間都放在刷題上。
這就導致蘇振華即便也想親自問候背井離鄉的妹妹在外如何,還得步行去一兩公里外的地方借用電話,來回至少四十多分鐘,以他的效率這都夠刷完一張數學試卷了,那自然是能省則省。
如此不僅節約了學習時間,也節省了錢,一舉雙得。
畢竟他高中三年攢下來的獎學金,一個寒假就被吞金獸妹妹揮霍去了大半。雖然蘇一哥有預感更有覺悟,等他們兄妹在首都團聚,他剩下那一半的私房錢多半也保不住,都得貼補到比吞金獸還能吃的蘇小美身上。
可她實打實的吃了穿了,總比把錢花在說不了兩句話的電話費上。
直男的思維就是這么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