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站起來了。身體被各種儀器連著,阻礙了他的行動。但是他沒有管,甚至一下子扯開了那些儀器。
儀器上的文字和燈光瘋狂跳動,警告不要亂動。但是宋逾安沒有管,明明知道是虛影,他還是朝晏迓沖了過來。
“別動別動。沒看到那些東西都在叫嗎”晏迓慌了,她連說。
“沒事,危險期已經比較嚴重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宋逾安說,他看著晏迓的表情,知道直說會讓晏迓擔心。所以才咽下了那幾句話。
可是晏迓全部都聽到了。
“你在說什么危險期為什么會受這樣的傷”晏迓感覺大腦亂極了,“難道佩恩斯納
來找了你來找麻煩了”
宋逾安搖了搖頭。
“并不是這樣恰恰相反是我去攻打了他們的地盤等等,晏迓,你怎么了,對不起”宋逾安連忙道歉。
因為他看到晏迓的眼圈紅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晏迓這樣。
他知道晏迓很堅強。在當時沃德弗蘭德比賽,遇到那樣的險情,晏迓都咬牙堅持地走到最后。在被佩恩斯納追殺的時候,數次那樣絕望,晏迓還能時時自己開玩笑,以消解心中的壓力但是這時候,晏迓的臉色慘白,她的眼睛周圍紅了。
宋逾安一下子覺得胸口很疼。就連前幾天受到那樣嚴重的傷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向這一刻一樣,讓他渾身麻木。
“對不起,對不起,晏迓,這都是我的錯。”他一連說,“但是其實最后結果是我和我帶的人包抄了佩恩斯納的老巢,佩恩斯納的事情解決了,那些被它們奴役的寵獸也都被放出來了雖然”
晏迓沒有聽完他的話,她眼角有淚水劃下來。
宋逾安心亂如麻。
他發現,他真的很怕晏迓哭。
他立刻上前,想為晏迓去拭去淚水,可是他的手湊上去之后,卻什么都沒有觸碰到。晏迓出現在這只是幻影而已。
宋逾安凝重地看著自己的手,又放下了手。
“為什么不和我說就做這樣的決定”晏迓低著頭,一只手捂住了臉,“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還說過,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討論之后怎么辦,是不是我不是這么說過嗎。可是你就這樣去做了那么危險的事。還傷得這么嚴重。如果你死了那怎么辦”
晏迓一臉地問。她理性上知道,自己以身赴險,來到這個世界,這種種選擇同樣是非常危險、根本無法預測的事。
她自己也在一意孤行,本來沒什么好指責別人的。縱然如此,若是知道宋逾安死了,她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心情。剛剛一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就覺得非常非常的難過。
她很害怕。
“是我的錯真的別難過了。對不起。”宋逾安不知道該說什么,一連道歉。他開始自責自己的輕率。
但他那時候也是被逼上不得不這樣做的境地了。
佩恩斯納為了尋找晏迓的蹤跡,可以說是什么手段都使出來了。一開始是各種各樣的試探,還對軍方施以壓力。到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開始察覺晏迓可能還躲在某個地方。于是比起尋找她的蹤影,他們在星際忽然公布晏迓的假的死訊,以尋找晏迓相關的朋友和家人的消息,然后憑借這條線索鏈,使用各種方法嘗試地逼迫晏迓現身。
晏迓幾位御獸師的朋友比如說伯尼、陶一平,自己也是優秀的御獸師。像陶一平,本來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家庭其它成員也來保護他的安慰。面對重重追擊,他們還有辦法化險為夷。沒出什么事。
但是當佩恩斯納把目光放遠,開始將黑手伸向晏迓在屈萊頓星一起長大的好朋
友桑梓的時候,事情變得嚴重了。他們過去,把桑梓開起來的、生意蒸蒸日上的餐廳砸了。并對桑梓進行了人身威脅,發送布告,以逼迫晏迓現身。那時候,是宋逾安聽說了這個消息,及時地趕過去,把桑梓救下來。
桑梓只有那一家小店,他沒有別的地方去。所以宋逾安甚至把被救的桑梓接到了自己的家里。而其實,在那一段時間,一直沒能得到晏迓消息的宋逾安其實也在情緒波瀾。他讓桑梓住在自己那里之后,發現偶爾桑梓說起的關于晏迓的事,會讓他產生一種特別的安慰感。他也很想聽到那些事情。
桑梓因為被抓,嚇得魂飛魄散了很多天。畢竟他在垃圾星開一家小小的餐廳,根本沒有遇到過像佩恩斯納那樣危險的人。他緩過來之后,就開始像是念叨一樣,說起晏迓。
“宋逾安,你認為晏迓真的死了嗎”桑梓顫抖地問。
當時聽到這話,宋逾安心里噔了一下。
“別說這種話,沒有。也不可能。”他很冷地道。他不能說出晏迓的行蹤,也還要假裝不知道晏迓的行蹤。所以他說“如果那樣,佩恩斯納的人也不可能抓你,威脅她現身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桑梓淚眼汪汪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