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多有憾事，若人人都像瑤姬這般為一己私欲顛倒綱常，便會使得秩序崩坍。天道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必然會想辦法阻止，他和秦妙妙的到來就很好的佐證了這點。
只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許多時候，這遁去的一，就連天道都無法掌控。
秦妙妙看了看不遠處漂浮的男尸，若有所思。
“走吧，去找慕容鈺。”
從枯井出來，秦妙妙直奔慕容鈺的住處，二話不說將人帶到了井底。
看著眼前被層層結界保護的男人，慕容鈺紅著眼，死死盯著那人的面容。
和瑤姬在魔界生活時，他曾不小心誤入過一間密室。密室是間書房，里面似乎常年有人打掃，桌面上一絲灰塵也無。
他有些不解，不明白瑤姬為何會把書房藏起來。
直到他在書房的墻壁上看到了一副畫。
畫中男子做書生打扮，溫雅俊逸的氣質與他截然相反。而眼前這個漂浮在血池上的男人，畫中男子有九成相像。
事已至此，還有什么不明白自始至終，他不過是個笑話
悲怒交加之下，慕容鈺跪倒在地，嘔血不止。
秦妙妙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說出的話殘忍異常“現在你總該意識到，從頭至尾，她都是在利用你。知道她為何會給你魔種，任由你罪孽纏身嗎”
“因為那些被你虐殺的亡魂在你死后會撕碎你的魂魄，屆時瑤姬會將你的魂魄碎片重新投入到結魂燈中，凝聚出新的魂魄。”這也能解釋為何瑤姬給了他魔種，卻又在他眼睛上設下障眼法。因為她知道以慕容鈺的機敏，時間長了必然會懷疑到她的身上，從而影響她的計劃。
慕容鈺狼狽的伏跪在地，滿身血污，早已沒了初見時那溫潤疏冷的模樣。
秦妙妙卻仿佛看不見似的，繼續說道“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從未將慕容鈺看在眼里。若非你是那人轉世，恐怕她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夠了”
他雙手攥緊，蒼白瘦弱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他本以為自己會恨得發狂，可實際上他只覺得異常疲憊，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已經習慣被人一次次拋棄。他的父親、母親、甚至唯一對他釋放出善意的奶娘也因為膽怯而選擇拋棄他。
瑤姬出現時，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他還是無法自拔的沉浸在她給予的那一點點溫暖里。
或許他早已有所懷疑，只是不愿承認。
若連這僅有的一點溫暖都是虛假的，那他這一生，何其可悲
見他氣息越來越弱，身后那些冤魂們也變得迫不及待。冰冷的眸光掃過，那些冤魂們抖了抖，瞬間安分下來。
秦妙妙走到他面前，清甜的嗓音含笑道“既然你已一無所有，那要不要跟我”
不管從那方面來看，她都比瑤姬強吧
此言一出，不光慕容鈺呆了，盤在她手上的晏長生也僵住了。
晏長生心底莫名涌現出幾許怒意，龍身無意識絞緊，在如玉的肌膚上留下道道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