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跪倒對著墻外叩首,拔高聲音道“迎陛下回宮。”又吩咐將士“速開城門”。
肖稚魚站在不遠處,看著宿衛紛紛奔向城門,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沒了,宿衛此刻已顧不上她。寬闊沉重的城門在一陣令人肉酸的嘎吱聲中緩緩洞開,露出外面黑壓壓齊集的軍士。
幾匹快騎奔入宮中,肖稚魚一個激靈,抬腳就往回跑。
昏君回來,她必死無疑,心中明白躲不過,可能多活一刻總是好的。
肖稚魚健步如飛,剛要逃到山石后,耳邊恍惚聽見身后有道破空聲,突如其來的劇痛從背脊穿透到胸前,她站住腳,眼淚滴落早已是注定的結局,為何還是感到悲傷。
“小魚兒。”
肖稚魚猛然睜開眼,怔怔看著上頭青色的床帳,素色料子,頂上破了個洞,勾起她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肖稚魚不知想起了什么,呆愣不動。有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額上,清脆的聲音響起,“怎哭成這樣,是魘著了”
肖稚魚轉動眼珠,看見一張極熟悉的臉,少女十七八歲的年紀,杏眼桃腮,穿著竹青色素綢衣裙,發髻如叢,正擔憂地看著她。
肖稚魚這一驚非同小可,“阿姐”
這是她的長姐肖如英,取名自魏風中的“美如英”,人如起名,生得俏麗多姿,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肖稚魚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淚水奔涌而出,“阿姐,真是阿姐”
肖如英蹙了下眉,伸手在她腦門上屈指一彈,“你睡糊涂了阿姐都認不出”又從床邊拿了帕子,給肖稚魚擦臉,動作溫柔,嘴里卻如倒豆子似的,道,“都是那幾個林氏子,混賬東西,竟敢拿你取笑,別聽他們胡說,便是家中窮的揭不開鍋,也不會將你賣了做奴婢。呸,什么林氏子弟,沒個輕重,嚇唬個孩子,虧他們還自稱詩禮傳家。”
肖稚魚聽她絮絮叨叨,埋怨郭氏。她先是詫異,隨即又震驚,抬起手翻來覆去看著,又掐了自己掌心一下,刺痛傳來,才讓多了一份真實感。
“你這是怎么了”肖如英說了半晌,越發擔憂起來,“莫非林家子還說了其他難聽的小魚兒,你莫嚇阿姐。”
肖稚魚聽她關切,鼻尖一酸,張開手臂,撲上去抱住她,口中直呼“阿姐,阿姐。”
肖如英慌了,拍著她的背,咬著銀牙道“你放心,就算阿兄不在,阿姐也不能讓他們平白欺侮人,明兒天一亮,我就去林家找他們長輩評理。”
肖稚魚感覺到肖如英身上的溫軟,哪里還聽得進什么林氏子的事,心中酸甜苦辣諸般滋味都翻涌上來。她狠狠哭了一場,嚇得肖如英不知所措,只抱著她不撒手。
肖稚魚哭夠了,抹了抹淚,環顧四周,見桌椅擺設都和記憶中一般無二。
她那個在齊王叛亂中被殺的阿姐,肖如英,也俏生生就在面前。
肖稚魚痛哭一場后又大笑了幾聲,她竟又重活過來,回到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