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稚魚道“剛才還真有人在,這兒有腳印。”
肖如英騎馬過去,樹根旁有塊地方土有些濕,上面果然留了小半個腳印,她暗嘆一聲幼妹眼利,卻也沒有怎么放在心上,此處臨近官道
,許是有路人經過,她抬頭看了眼天色道“再不回去天要暗了,上馬,我們走。”
就在兩姐妹騎著馬慢悠悠回去的時候,相距十余丈的林中,侍衛陸振輕吐了一口氣,眼角余光朝身旁看去,正對上一雙冷峻的眼。
陸振心一抖,試探道“殿下”
青年男子站在樹后,寬肩闊背,挺拔如松,枝葉間斑駁光影映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讓人瞧不太清楚。
肖稚魚練了幾日騎術,兄姐見她已頗為嫻熟,只當她天賦過人。這日肖思齊特意囑咐姐妹兩好好休息,三日之后赴宴。
到了這日,肖家三兄妹清早起來,收拾妥帖,將家交給蔣叔看管,帶著潮生潮落前往林家。
林家在縣南,車馬離著還有一條街就聽見了喧鬧聲,等到了近前,馬車行速漸漸慢下來,肖稚魚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只見林家門前賓客如流水般,車架見頭不見尾,熱鬧非同一般。
等肖家兄妹下車,仆從將人迎進府中,肖思齊低聲叮囑小心些,便與姐妹二人分道而走。
林家是土生土長本地人,世代積累,終成了本地大族,林宅占地極廣,庭院經三代修葺,房屋錯落有致,景色雅致。肖如英被奴仆帶到后院偏廳,已有好幾位年輕女子端坐其中。
姐妹兩個進入,有數道目光過來,居中坐著個十六七歲,面如銀盤,長眉細眼的女郎,她抬眼看過來,臉上微笑,客氣招呼“原來是如英來了,坐。”
在座女子都是差不多年紀,最小也有十五歲,見肖如英俏麗明媚,艷若桃李,立刻交頭接耳悄聲打聽起來。
肖如英只當未知,與居中女郎招呼,“希真。”
林希真點點頭,她與肖如英見過幾次,也算熟識,看向她身后道“這是你家小妹”
“小妹稚魚。”
肖稚魚在家時就聽肖如英提過林家人,知道林家這代女郎中,只有兩位還在閨中,眼前這位是林家七娘,已許了人家,尚為出閣。還有一個八娘,今年虛歲十三。
肖稚魚臉上揚著笑,上前行禮,還對著周圍也拜了拜,稱女郎們姐姐。
眾人見她肌膚白嫩,生得精致,但到底年歲還小,瞧著有些討喜,大多都回以微笑。
林希真笑招手讓肖稚魚上前,問了幾句閑話,又讓婢女拿鮮果糕點來給她,對肖如英道“她與我家八娘年歲相仿,等會兒倒可以一處說話。”
肖如英笑著點頭。
肖稚魚慢條斯理地吃著糕餅,一面聽著廳中眾女郎說話。她通曉人情,看了沒一會兒就明白,在座女郎與林家都是沾親帶故,有姨表親,也有同縣之內其他士族。這些女郎東一句西一句聊著,到底年輕,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向林希真打聽情況,“聽說這次太原郭家郎君一起來了”
林希真斜睨那女郎一眼,依舊含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是昨日剛到的。”
女郎笑道“不知是太原郭家哪一位郎君,我姨母與郭家是表親,說不定還認識呢。”
“倒也不必心急,等會兒就見著了。”林希真含糊過去。
接下來眾人又閑聊說笑,只是與肖如英搭話的女郎卻沒幾個。肖稚魚已打量過周圍,在座女郎大都相貌清秀,有幾個長得標致出色的,氣質卻稍遜肖如英一籌。眾女顯然都得了家中吩咐,知道這次為了什么而來,便不太愿意在肖如英身側,被她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