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道“是位姓郭的郎君。”
肖如英“嗯”的含糊應了一聲,沒再多問,見潮生還在忙著幫肖思齊脫下外衣,她就趕緊走了出來,在門外望著月色站了片刻才回屋去。
第二日清早,肖如英給肖稚魚熬了一晚藥湯,趁熱端進屋里,讓她趕緊飲下。
這些日子她懷揣心事,忽略了肖稚魚隱秘的情緒變化,還當是入冬天氣干寒引了病癥。肖如英盯著肖稚魚把藥喝完,從碟子里拿果脯喂她,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這兩日已經好多了,還是要注意,別吹著風。”
肖稚魚神色懨懨,有些提不起精神,她朝窗戶方向看了一眼,問道“阿兄呢”
肖如英道喝醉了酒,沒睡幾個時辰他又要清早起來,被我攔著了,讓他再睡一會兒。”
“阿兄可不容易爛醉,是遇著什么事了”
肖如英道“沒什么大事,你呀,還這么小,怎就開始操心起這么多事,還是好好歇著養身體。”
肖稚魚重又躺下去,這幾日她昏昏沉沉,夜里睡很不踏實,做了好些個夢,夢見什么想不太起來,依稀只記得身后似有人在追趕,她只能慌不擇路地逃跑,醒來時她只覺心慌,和肖如英聊了許久,心情才轉好了些。
這時潮生在門外說,肖思齊叫肖如英過去。
肖如英掖了下被子,起身要走。
肖稚魚道“阿姐,可是太原郭家派人來了”
肖如英沒好氣橫她一眼,“剛才還叫你少操心呢,這就忘了”
肖稚魚卻不怕她兇模樣,拉著她的手搖晃,“家中的事別瞞我,我也能幫著一起出主意。”
肖如英低頭,見她小臉沒什么血色,病了一場看著精神也不太好,便有些心疼,“等我去聽阿兄說些什么,定不會瞞你,行了罷。”
肖稚魚這才放人走。
肖如英來到書房,肖思齊招呼她坐,問道“幺娘好些了嗎”
“她身體底子好,病癥去的快,但我瞧著她似乎事有什么心事,話也比平日少了許多。”
肖思齊猜不到年僅十二的妹妹能有什么煩惱,他沉吟片刻,道“過會兒我找她問問。”說著他話鋒一轉,又說起正事,“郭令找過我了。”
肖如英聽到“郭令”這個名字,心仿佛漏了一拍,想佯作無事,可到底是至親骨頭,肖思齊一眼就看出她神色間的不自然。
“他倒是個實誠人,托人與我認識時,便直說是來了解我的性情,也讓我看看他是什么樣的。”
肖如英不好插話,此時說什么都不恰當,就聽肖思齊繼續道“他是太原郭氏子弟,但他家那一支在家中地位不顯,他剛弱冠之時,家中長輩就讓他去學行商買賣,管郭家的生意往來。”
“所以雖有太原郭氏的名頭,他自個兒卻沒什么前程,”肖思齊道,“若說還有什么好處,就是親事他比其他郭家子弟都能自己做主。英娘,他有意求娶,你可愿意”
肖如英垂著臉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她才抬起臉,目光直直對上兄長的眼睛,“阿兄,我愿意。”
肖思齊挑起眉頭,“我見他樣貌普通,論才學也不算十分出眾,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