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只帶了個登機箱,幾乎沒有行李,那邊家中什么都不缺。
舅舅一家很早就移民加拿大,他去美國讀書后,幾乎每年的寒假都會去舅舅家。他大學畢業時,妹妹就來了美國念高中。
那時他便在溫哥華購置了房產,那是個適合休息的地方。
喧囂過后,陳巖回了趟家,父親在家。
在暴風中心的人,一如往常,沒什么喜悅,興許這點波折,在他早年時見過了很多,中年時錘煉過太多次,到現在,興許已經波瀾不興。
也沒了多少人味。
前一陣,除了必要公事,他沒有露過面。前幾天出席了一個重要聚會時,他無疑成了焦點,之后的應酬多到連推脫都覺得頭疼。
雖然在這些局上,他是被捧著的。
若說這種滋味不好受,那是虛偽的。
不論內心如何想,表面上一定是尊敬著你,把你一切需求考慮到位。你夸一句,他們都會想是哪里做得好,能不能更好。遇上了不滿意的人,下次就幾乎不會再看到了。
因為你能極大程度地掌控他們手中事情的走向。
即使已經習慣了看到每個人臉上毫不掩飾的利益算計時,還是會厭煩。這種厭煩,包括對自己的。
在年底聚會多起來的這一陣,他干脆出國,今年更是提早了。
不過春節前要回來,人情的迎送往來,誰能逃得過
當再次起飛時,已是晚上。透過舷窗看底下小島的點點燈光,見多了繁華,他卻沒由來的想到了那些輸掉的人。
對他們及他們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
許嘉茗難得對人說狠話,但說過就過了,不放在心上。
但所有的狠話、人前的體面,都要用背后的苦去換。
她從前的不用辛苦,是爸爸給她掙來的。
同樣,又是一個半夜,已經習慣性醒來時,她看到了新聞。從沒出現過一次爸爸的名字,但看到京州時,她知道,這件事跟爸爸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大,嚴重得多。
她要等,等到審判,要有希望。
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夜半時分,恐懼最深。只能頭埋進被子里,無聲地落淚。
那一天她醒來后,眼睛有些腫。喝了咖啡,空腹去樓下健身房跑了步,試圖消腫。
與往常沒什么不同,補完課,雖然下著蒙蒙細雨,但這點雨對長居于此的人來說并不算什么,她還穿了沖鋒衣,還是跑去幫忙遛狗了。她信守承諾,答應過的事情會做到。
那是承諾之后,她第四次去。
在結束,她把魚丸交還時,那個阿姨給了錢,給了五次的錢。
給的很多,看著她背后的豪宅,似乎也能理解這樣的財大氣粗。
許嘉茗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這次給錢,她想說,沒必要因為我冒雨過來就給我錢,我沒有這個意思。
但她又看了眼錢,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