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敢關嚴實,留了一道縫,方便他們隨時聽到房間里的動靜。
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沈媽媽焦灼地走來走去“你跟夏夏說過,正星那孩子長得挺高的嗎沒有吧她沒見過那孩子,怎么會知道她的外貌這個夢到底什么意思是預示嗎,還是說、還是說”
如果天幕沒有出現,他們現在已經在南邊了,婚禮在20號,那么當天晚上,他們參加完婚禮,肯定是回酒店住,等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再回來。
然而,第二天,也就是21號早上,天沒有再亮起。
一家人被困在當地,酒店亂起來,他們不得不搬到陳立家住。
陳立家確實是不大的,一間八十來平的套間,確實住不下兩家人。更不要說,姑媽等人,應該也是住在陳立家的,所以,他們會搬到隔壁主人死了的房子里住。
這一切都是合理的,是符合邏輯的
沈媽媽的肩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在夏夏的夢里,我們都死了都死了留她一個人在那個陌生的地方”
沈爸爸扶住她的肩膀“冷靜點,別自己嚇唬自己,不管那夢是什么意思,現在都不一樣了。我們現在還在安海市,還在自己的家里,家里還被改造成了一個堡壘,準備了那么多物資,這一次一定不會出事的。”
他聲音也有點抖,受到的震撼一點不比妻子小。
沈媽媽深呼吸了好幾下,終于克制住快要爆發的情緒,震驚、后怕,以及對女兒的心疼、擔憂,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要暴走。
她坐下來,想了一會兒又說“如果真是我們想的那樣,那我們出事后,夏夏是跟著陳立嗎”
沈爸爸點點頭“很有可能,不然,在那邊她誰也不認識,又能靠誰去。
”
不是他小看自己女兒,要是自己和妻子不在了,倪家人也不在身邊,她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
而如果陳立母女真的照顧過夏夏的話,那他們真得好好感謝她們。
不過現在到底是不是這樣,他們還不能很確定。
兩人帶著無數心事,是再也睡不著了,一看時間,凌晨三點,索性也不睡了,下樓去把所有物資清點一遍,算一算排一排,能用到什么時候。
然后看看趁現在水電還沒有停,是不是還能多做點什么。
簡直恨不得一口氣把后面十二年都給安排得妥妥當當。
清點著清點著,沈媽媽忽然停下來,說“以后也不能再讓夏夏偷懶了,得讓她鍛煉起來。”
這是擔心再出現兩人不在了,倪家也沒法依靠的情況。
沈爸爸點點頭“是該這樣。”
兩人在這邊忙活,倪家那邊也睡不著,一家三口也在那里清點物資,商量以后的事情。
這一忙兩忙的,時間漸漸過去,從三點到四點,四點到五點。
八月份安海市的日出,差不多是六點,五點之后,天就會開始蒙蒙亮了。
但今天一直到了五點半,天空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整個安海市此時沒睡的人,心里都直打鼓,但誰也不敢把話說透,就那么盯著時間,做點事情轉移注意力,然后做著做著又忍不住去盯時間。
時間沒有停止,一分一秒地過去,但天空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天空,會發現天上的星星正在逐漸變淡,好像隔了一層布一般,變得模糊不真切。
下半夜,月亮已經下山了,倒是不能知道月亮是個什么情況。
反正人們只覺得正在眼睜睜地看著夜空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黑,非常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