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迦南此時眼里那還有棉花糖,她腦子里現在全都是漂亮哥哥那張臉。
她不甘心的說“我還沒跟哥哥說幾句話呢,你不是說遇見人要說話,這才叫禮貌嗎”
聽她說話一套一套的,竇春燕就想樂,她點點女兒的鼻尖,說道“明天再找哥哥說話,人家現在忙呢,以后咱們就是鄰居啦,你總能再看見他的。”
而門外,聽到這聲聲響,正在努力轉動鑰匙的女人松了口氣。
站在她旁邊的小少年始終未發一言,他隨著女人一起轉過身去,隨著他的動作,他眼中的那束夕陽光也從漆黑的眸子中消失不見,昏暗將他徹底吞噬在陰影之下。
他伸出手來,撥開了女人的手,他的指尖冰涼,手指也蒼白,手心和手背有尚未消下去的細疤,疤痕落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的刺目。
女人正尷尬又窘迫,額頭都急出了汗來,忽然被兒子的手給冰了一下,下意識就松開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她朝沈司瑾看去,少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是握著鑰匙的手卻擰起了青筋。
女人皺起眉頭,“別”
“咔噠”一聲,門開了。
木門吱吱呀呀的,一邊打開一邊痛苦的著,像是渾身僵硬、行將就木的老人在費力的翻身。
隨著大門打開,帶著霉味的煙塵朝外面撲來,在窗外夕陽的最后一絲余光下凸顯出張牙舞爪的形狀塵埃卷著陳舊的味道,像是要將母子兩個人全都裹進脫不開的風暴。
杜嫣捏起沈司瑾的手,白皙的手紅了,疤痕中被鑰匙刻出幾道顯眼的痕跡,鑰匙斷在了鎖眼里面,只剩下了半枚。
索性門已經打開了。
杜嫣從他手中拿走了那半枚鑰匙,嘆了口氣,指指里面的兩間臥室,對他說“看看喜歡哪一間,盡早收拾出來,以后咱們就住在這里了。”
沈司瑾一言不發的轉過頭去,眼神在兩間房子各轉了一
下,然后走向小的那一間。
杜嫣趕緊跟了上去,然后從包里掏出了剛才買來的抹布,“打掃一下,一會兒爸爸來了,直接把你的行李搬進來。”
杜嫣極不熟練的伸手去拿抹布,抹布拿到手才想起來,這間房子里面沒通電也沒通水。
她握著抹布的手松了一下,心中那股始終堵著的氣沒有繃住,直接沖上了大腦。
杜嫣灰心喪氣的直接將那塊抹布丟在了地上,卸掉所有力氣,也再不管旁邊的蒙了防塵布的床是否落滿灰塵,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房間中重歸于一片寂靜,老房子隔音不好,正是下班下學的時間,一樓尤為吵鬧,正是在這樣的對比之下,更顯得屋中沉悶。
杜嫣很想嘆氣,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膝蓋里,這個時候,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了站在門口的沈司瑾。
沈司瑾就那樣安靜的看著她。
素來錦衣玉食、甚至有潔癖的孩子,已經站在這塵埃飛舞的地方好一會兒了,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杜嫣深深呼出一口氣來,抹了一把臉,重新站了起來。
她說“你等等,我去問問鄰居。”
杜嫣打開了虛掩著的門,猶豫著敲響了對面的門。
門里,竇春燕扯著嗓子喊“許迦南,不許再吃零食了要是給我發現了,全都給你沒收”
可愛的小女孩試圖狡辯“我沒吃”
“你還敢嘴硬,零食渣都粘在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