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沈司瑾“哥哥,愛洛長大需要十幾年,她為什么不自己打敗女巫,這樣16歲的時候,她就不用一睡不醒了。”
許迦南很費解,這么多年,難道公主就一直等死嗎
沈司瑾“”
沈司瑾沒想到許迦南的角度會這么刁鉆,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許迦南以前也問過竇春燕同樣的問題,可竇春燕跟她說,人家就是這么寫的,她不要問太多,可是許迦南就是想不明白。
在她聽過的所有睡前故事里面,公主似乎總是被拯救的那個,是童話中的王子或者敢于冒險的勇士們的獎勵,既然公主被惡龍擄走,困在高塔里面,那她為什么什么都不做呢,為什么不自己打敗惡龍呢
沈司瑾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那些疑問,也真的努力思考了一下,他驚異的看著許迦南,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想過這樣奇怪的問題。
可他沒有像竇春燕一樣,用大人的口吻敷衍了事,說她小孩子家家什么也不懂。
他說“可能大家習慣了這樣寫故事吧。”
許迦南不高興的說“那以后我寫故事,我就要寫王子被公主救了的故事。”
她說得嚴肅,沈司瑾被她逗笑了,他覺得許迦南眼中那抹堅定的光更亮了。
這就是許迦南,她敢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她不被縛于墨守成規。
沈司瑾心底那種奇異的感覺又出現了,他也說不好這是什么感覺,可這樣感覺莫名讓他覺得輕松。
不過,沈司瑾說“你這個想法很對,沒有什么是應該的。”
這個世界上,傻等著被救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低下頭去,袖口的傷疤若隱若現。
許迦南還想問問題,一轉頭,下意識順著沈司瑾的視線,看見了他袖口的疤。
她“哎呀”了一聲,被嚇了一跳。
沈司瑾這才回神,將袖子往下拉了拉。
結果,下一秒,一只溫暖有柔軟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腕子,就見小姑娘剛才義憤填膺的語氣又軟了下來,小眉毛都凝成了疙瘩。
許迦南從小貪玩,所以沒少摔跤,摔得狠了,傷口難免留疤。
所以她的第一反應相當真實,她沒害怕的躲開,而是開口就說“哥哥,這個疼嗎”
得摔得多狠,才能留下這樣的疤啊
她太小了,根本看不懂那橫橫豎豎的傷痕,那不是擦傷,那是被粗繩一圈一圈纏繞之后、在尖銳的金屬上不知疲憊的用力摩擦、磨破了皮,扎進筋脈血肉里、被銳器觸到觸到深可見骨后留下的痕跡,有一種不同于皮膚的病態形狀與蒼白。
沈司瑾冰涼的手腕上有不同于往常的溫度。
他聽見許迦南說“我給你吹一下,吹吹就不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