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鈺抱起一杯檸檬薄荷起泡酒,猛喝一大口。清冷的泡沫混雜著酒精順著舌頭成串滾落,留下一片辛辣。
“回來找你”。朱鈺反復琢磨這著這四個字。心跳開始起飛,且沒有回落的趨勢。
她望向蘇意琦,忍不住勾起嘴角。蘇意琦不明就里,亦對她癡癡地笑。
喝至盡興,兩人預備打道回府。一大半的酒都是蘇意琦喝的。她倚靠著朱鈺,路走得歪歪扭扭,嘴里還在絮絮叨叨“朱朱,我跟你說,娛樂圈里真是,什么人都有。家里破產的,負債的,我遇到好幾個。但他們他們要么抑郁,要么擺爛都不如你堅強。我挺佩服你的,真的,你一定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朱鈺忍不住笑了。她也有些醉了,眼前的景致,都有了炫光效果。
“蘇蘇,告訴你一件事。”朱鈺一手握著蘇意琦胳膊,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步一步艱難往前走,“我呀,很喜歡現在這個職業。”
競買人用金錢在拍賣會上廝殺固然好看,但看著舉世無雙的寶貝被喜愛它的人收入囊中,對于朱鈺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而且,若是不做拍賣師,她大概,也不會遇到周良野。不會看到他坐在拍賣會上,對她露出勝利的笑容。
朱鈺仰頭望著明亮路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流光溢彩。
蘇意琦咕噥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好似睡了過去。朱鈺有些艱難地扶著她,站在街邊。
她剛通知了蘇意琦的助理薇薇
,這會薇薇應是在來接人的路上。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賓利在朱鈺面前十分絲滑地停下。后車門打開,一雙長腿邁下車。朱鈺怔了怔,來人竟然是大佬謝景深。
謝景深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他是鼎鼎有名的謝氏集團的接班人,家族產業有大半在國外。朱鈺時常聽聞他名字,在她印象中,他就是個國內國外來回跑的大忙人。
明明通知的是助理,可來的卻是謝景深。看來謝景深對蘇意琦的掌控非常到位。
朱鈺有些戒備,但謝景深十分自然地將蘇意琦打橫抱起,末了,還彬彬有禮地對朱鈺說話“辛苦朱小姐。你最近好嗎”
“很好。”朱鈺說。他這副溫文爾雅的態度,極易讓人放下心房。
家里沒破產的時候,朱鈺跟著父母,見過謝景深幾面。朱家忌憚顧家,不敢得罪,哪怕是在最為窮困的時候,也沒敢向顧家借錢。
朱鈺默然望著舉手投足都透著斯文氣的謝景深,忍不住想到周良野。
同樣是男人,怎么差距這般大。如果說謝景深是一只優雅金貴的布偶貓,那么周良野大概是條野狗。狗脾氣,兇巴巴。
聞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蘇意琦立刻活了過來。她雙臂勾住謝景深的脖子,一雙狐貍眼朦朦朧朧“景深,我跟你說哦,朱朱要被壞男人拐跑了。”
金絲眼鏡折射出男人眼底莫測笑容“朱小姐聰明,我想她不需要你擔心。”
“是哦。”蘇意琦默了一會兒,忽然踢打起雙腿,“謝景深,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說我不聰明”
謝景深不說話。蘇意琦繼續踢打雙腿,拖鞋掉在地上,被朱鈺撿起。
“她喝多了。”朱鈺對謝景深說,“謝先生,你會把意綺平安送到家的吧”
“自然。”謝景深點頭,然后便將蘇意琦抱進車內。朱鈺將蘇意琦的鞋擺至她腳邊。
“朱小姐,有空聯系。”謝景深坐在車中,沖朱鈺微笑。豪車啟動,轉瞬間便隱入夜色。
這一晚,朱鈺獨自坐車回家。
之后又是日復一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