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就在進京前一日,車隊
走到一處山間時,新娘車前的馬突然揚蹄嘶鳴,隨后受驚似地拉著新娘的馬車飛奔起來。
等一行送嫁人馬找到落在山澗的馬車時,那新娘,竟然磕破了腦袋,沒了氣息了。
上前查看的嬤嬤驚倒在地。
不巧的是,他們方才剛剛路過一處驛站,那驛站中恰有幾個捉妖道士在其間歇腳。
馬匹受驚,新娘橫死,而且還是大理寺少卿的新娘,那幾個道士必定前來查看。
九姬什么都沒做,只不過想要渾水摸魚而已,但道士可不會相信她無緣無故在此,屆時將她捉拿,甚至直接定為罪魁禍首都不無可能。
情急之下,九姬只能收攏了新娘尸身,變化容貌替身新娘,在其他人來查看時,幽幽“轉醒”過來。
房中無人,所有聲音皆在三丈之外。
九姬往掌心吹了一氣,一個線團子悄然現在了手間。
她默聲念了一段咒語,只見那原本柔軟團成球的毛團,瞬間炸開了來,興奮地在半空顫動。
“果然在此地。”
九姬看向偌大的鐘府,半晌,五指一握,收攏了須尺。
她緩緩沉下一口氣,這許多日的工夫,總算沒有白費。
等這婚事過去,她就可以鐘夫人的身份,慢慢探尋了。
九姬略作松快,盤腿在窗邊小榻上打了會坐,暗暗盤算著之后探尋的事,沒多久,聽見一個婆子的腳步聲到了門前。
九姬收了延伸的聽覺,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
婆子的腳步在門前稍稍一停,低聲叫了句“姑娘”,未及回應,就推了門走了進來。
她進了門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人,同被送進洞房時并無區別,大紅喜服規整穿戴,滿頭珠翠整整齊齊。
九姬理了理袖口,微微笑。
“姑娘哦,如今該叫娘子了。”婆子笑著走過來。
九姬對她頗為熟悉,這婆子姓柳,是新娘的奶娘,她變幻成新娘的這兩日,這嬤嬤沒少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這會柳嬤嬤也來叨叨,讓她下床走幾步歇一歇,“娘子別把身子坐僵了,不然夜里該吃不消了。”
柳嬤嬤說著,眼角夾出幾根笑褶子。
九姬沒明白。
這凡人的新婚夜里,還有旁的事
嬤嬤卻轉身喚了兩個小丫鬟進來,“服侍娘子換衣裳。”
九姬不明所以,只能暫由著兩個丫鬟替她拆環梳洗,又拿出一身新衣裳給她穿了起來。
九姬看著那衣裳,心中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她身上這衣衫是尋常褻衣的樣式,可用料極其輕薄順滑,細細貼在身上,將胸前鼓鼓而起的柔嫩皆勾勒而出,而面料薄如蟬翼,高燈之下,印出身前鴛鴦交頸小兜。
而服侍她的兩個丫鬟,頭越來越低,不敢再往九姬身上來看,耳朵脖頸卻變得通紅,不時穿好衣裳,就快步退了下去。
九姬
她自記事起就跟隨師父在山中修行,此番下山前也沒好生了解凡間俗事。
難道凡人這洞房花燭夜,除了一覺睡到天亮,真的還有旁的事
她目露惑色,一旁的柳嬤嬤卻撲哧笑出了聲。
“娘子怕不是忘了今晚最緊要的事”
“什么事”
柳嬤嬤的笑褶子都快擠到鬢角去了。
她貼著九姬的耳朵。
“就是那個老奴不是教過娘子了嗎就是那夫妻之間的合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