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只覺自己今天來大理寺來對了,真要感謝觀星給她尋得這個好由頭。
眼下她人坐在飯廳里,聽力卻跟著鐘鶴青一路出了門去。
第二個證人還在大理寺門口,他說自己見到了杜老先生身死之時的情形,他一出現,就引了門前不少人圍過來。
鐘鶴青見狀,先讓廖春將此人接進來大理寺中。
人剛進衙門,今晨剛到的監察御史就走上前來。
“又來了新人證,大理寺應該能快快破案了。”
鐘鶴青默然不語,安排人手記錄,對此人詢問了起來。
這人說自己看到了那夜的情形,所言與李泠基本一致,只是他卻比李泠言之鑿鑿多了。
“我看到那犬妖呲著獠牙,撕咬那老先生的前胸,咬到到處都是血肉。一被人發現,他就迅速逃竄了”
廖春快速將他所言記了下來。
“你說的話可都屬實”
那人點頭,“屬實,屬實”
廖春拿來印泥讓他按下手印,他也照做了。
在場的一種官員不由低聲嘀咕起來,“這下那犬妖可喊不得冤了,有人可全都看見了。”
眾人都這般言語,只有鐘鶴青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問了一句。
“大理寺調查此案半月有余,你之前為何不來報案”
他一問,那人眼睛飛快眨了一下。
“我、我是個小偷,那晚在人家院里偷東西,官差來問,我怎么敢
說實話”
他這理由不無道理。
鐘鶴青“嗯”了一聲,又問那小偷,“那今日緣何會來大理寺”
這個問題讓那小偷支吾了一下,想了一下才道,“那妖孽傷人,傷的還是教書先生,我不說話良心挨不過去”
他說完,緊盯著鐘鶴青的反應,倒是新來的監察御史開了口。
“少卿問了許多問題,在下看來已經證據確鑿,大理寺可以定案了。”
此話一出,周遭都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大理寺官員紛紛看了過去,庭院里起了一陣風,掃蕩著草叢窸窸窣窣。
那監察御史被眾人看得渾身發緊,但他并沒改口,反而叫了年輕的少卿。
“少卿以為呢總不能證據確鑿還不定案吧”
那陣風掃在鐘鶴青緋紅官袍的下擺之上,他沒有低頭看去,反而目光向上看到了廊下的一塊明鏡高懸的牌匾。
監察御史見他負手默了一息,在自己的催促中搖了頭。
“此案勘破時間尚短,仍有疑點尚在,疑犯拒絕認罪,大理寺并不能立刻定案。”
竟拒絕了
只是這話說完,大理寺一眾官員都跟著點了頭。
新來的監察御史臉皮抽搐了幾下。
九姬悄悄站在墻角轉彎處,靜靜看著庭院里那個直接拒絕了御史的少卿。
她也有些意外。
他平日里看起來,還算是個好說話的人,尤其近來,至少待她柔和了許多,就比如方才
但在有些事情上,卻又表現地不那么好說話,就像先前執著請大夫給她看臉傷,還有今次直接拒絕了這位御史一樣。
他好似認定了什么,哪怕旁人阻攔,也會默然堅持下去。
九姬反正是拿不準這位少卿的脾氣的。
不過被他撅了面子的不是九姬,而是那監察御史。
這會,監察御史臉上青白變幻了好幾息,終于開了口。
“你們大理寺辦案,可真是沉得住氣。”
他語含陰陽,鐘鶴青神色不動,大理寺其他官員亦不理會。
那御史見沒人搭理他臉色更不好看,不想他這時看了小偷一眼,突然道。
“那不若就讓這人與那妖當面對質好了,有了新人證,那妖也許就肯認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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