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拿煞妖的事情太過兇險,少卿畢竟不會法術,還是留在外面吧,貧道再留個人手護著少卿。”
鐘鶴青一聽自己非但不能前去幫襯,反而還要拖累,眉頭皺了皺。
“各位不必對我如此著意,當以擒住煞妖為要,鐘某不想拖累各位。”
他這般說,孫元景目露為難。
少卿畢竟是大理寺的高官要員,既然不能同去,自然要留下人手照顧。
孫元景不知道要怎么勸,卻聽那位黎姑娘開了口。
“鐘少卿還是留下吧。凡人,尤其非是修行中人,在嗜血的煞妖面前實在不堪一擊,還是留在外面的好。”
正是這個道理,只是這樣直白的話,孫元景方才沒好意思直說出口。
他見鐘少卿什么都沒再說,目光只靜靜落在那位黎姑娘臉身上,雖然沒有反駁她的意思,但斂著神色看著她,一言不發。
孫道長“”
偏那位姑娘毫無察覺,把不到十歲的犬妖童全瑞推了過來。
“你跟這位少卿一同留下,護著少卿。”
權瑞哪里愿意,還想鬧著跟他們一起去,被他娘親摁了下來,耷拉著犬耳朵。
孫元景暗覺這樣的安排真是完美,但在權瑞不住的嘀咕著“我又不是凡人,我為什么不能進去”的話里,見少卿的神色更加沉悶,雙唇緊緊抿著,默默又看了那黎姑娘幾息。
這次九姬也感覺到了。
但是她今日只是自己的樣貌,不是那唐大小姐的樣子,而且她也是為了這位少卿好。
凡人可不就是柔弱難以自保嗎
他這是什么眼神
不過她素來是摸不清他的情緒的,只扭頭當沒看見。
日頭越升越高,眾人也不能再耽擱下去。
孫元景連忙把沉默不言的鐘少卿,和滿臉不愿的犬妖童安置在一顆高樹下,眾人略作商議,悄然往院子周遭四散開來。
黑漆的室內,僅窗下有不多的光亮。
男人穿著一身靛藍色道袍,腰間松垮系著,倚在窗下的榻上自斟自飲。
一壺酒倒到了頭,他仰頭往嘴里空了空
,一滴都沒有了,不耐煩地將酒壺往房中間扔去。
那酒壺咕嚕嚕滾了幾圈,滾到房屋正中間的青石磚邊緣,咣當砸了下去。
只見房屋正中央的地板上空出了半丈見方的一片漆黑空洞。
隨著酒杯跌落的一瞬,些微的酒氣好似熱油,騰然在空洞中燃起了一大片火光。
火光瞬間將房內照亮。
只見地板挖出的洞里置放著一只巨大的牢籠,牢籠上面四角皆貼有朱砂黃符鎮壓,而籠中赫然關著一只通身漆黑的烈犬。
酒氣引出的火光照的烈犬低吼起來。
窗下的男人一眼看了過去,烈犬仿若被勒緊了脖頸一般,戛然沒了動靜,只抽搐著倒下了地上。
半晌,才恢復如常。
男人將手里的酒杯也扔去一旁。
“以為能有什么好差使,竟是看押一條狗”
他將不耐煩躁寫滿了臉上,若是有人看到,必不敢在此時靠近。
可門卻突然在這時被咣當推開了來。
“王、王道長外面有人打破結界,闖進來了”
男人還以為自己醉酒幻聽,但強行破除結界激出的光亮,越過窗子射到了他臉上。
男人一驚,瞬間一躍而起。
不知是不是以為獨立湖心、有水汽隔絕,就沒人能找過來,此間的結界要比玉鼠洞宮簡單的多了。甚至不用九姬動手,幾位道人和捉妖師便撕開了結界,安三娘最是心急,同懷琳直接躍了進去。
入了結界,白玉燈盞里的火光赤紅地竄了起來,火苗直指最中間的房屋。
“把煞犬交出來”安三娘厲聲喊道。
話音未落,只見房中走出一個道士打扮的男子。
男子只見滿院生人,人數絲毫不比自己的人少,眼睛瞇了瞇。
但他卻并無懼色,低哼一聲。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