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花,如此漂亮的通體貍花。
她就不能讓他抱一下嗎
可惜有些貓兒生來高傲,就是不肯。
鐘鶴青嘴角勾著笑著輕嘆一氣,在一陣細風相送下,轉身進了院中。
晚間用飯的時候,灶上做了魚宴。
九姬很是懷疑地多看了男人幾眼,但自他臉上什么都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他柔和的眉眼下,輕輕勾著的嘴角。
“有些日子沒吃魚了。”
不是前兩日才吃過嗎
九姬在心里想著,卻見他已經將踢掉魚刺的魚肉放到了她碗里。
“娘子多吃些。家中又進了一批新魚苗,該把先前養肥的那些都吃了。”
那倒也是。
九姬吃魚總是沒什么負擔的。
鐘鶴青眼皮上落蜃草的葉粉微微發熱,破除唐亦嬈的樣子,他只將她自己閑適吃魚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這會不知想了什么,往隔壁王府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咱們府上是不是有些地方,早年劃歸王府了”
九姬錨定了須尺的位置,今日下晌便去后院轉了一圈,竊取鼬玉最佳的時間是月初,如今已經月末了,她沒幾天可耽誤。
須尺在鐘府后院找到了其中兩個點位,西邊和北邊兩點,但東和南則怎么看怎么都像在隔壁的王府里。
她這么問,就聽見鐘鶴青說了是。
因著他幼年走失,多年未曾歸家,父親和祖父去世之后,鐘府就寥落了下來。而隔壁晏王府晏王爺后院擁擠,晏王子嗣眾多,就同鐘家商議收了鐘府后院一片地方。
觀星的祖父關老管事在老主人去后,替鐘家守著空院子,各處去找小主子,哪里敢跟王府
討價還價,見晏王府出錢還算公道,就把后院臨著王府的一片地讓了出去。
后來鐘鶴青認祖歸宗之后,關老管事還問過他的意思,要不要把那片地方再買回來,但鐘鶴青在這些事上并無爭強之意,便一直沒有贖回。
他道“如今那邊住的都是王爺的姬妾和子女,與咱們家中后院并無相擾。娘子問此是有什么事嗎”
他細細看著她的神色。
見她眼睛飛快地眨了幾下,棕金色的眼瞳幾不可察地動了動,掩住神色,說沒什么。
“只是覺得你那書齋的位置過于靠近王府,有些奇怪而已,沒什么的。”
九姬沒留意有人正仔細地瞧著她的眉眼神情。
她只是覺得多了麻煩。
如果那其他點位確實在王府之內,她是不是得潛進王府,還得去到王爺的后院里
但王府內外的結界和戒備,跟鐘家又不一樣了。
她如今在鐘家,可以扮做鐘鶴青的娘子,還算來去自如。若是想進王府后院探查一番,難不成,也得扮做王爺家的人
是他子女仆從,還是后院姬妾呢
九姬想想就覺得麻煩,但她此番又少不得要去一趟王府了。
九姬悄悄尋摸著,還真找到了一個機會。
王府請了道士講經說法,也正好臨著王爺的生辰,雖說是不必慶賀的散生,但一直在外養病的沈側妃卻在這兩日回了王府。
只不過這兩日下了暴雨,沈側妃在路上一耽擱,到了道士講經的當日才回到了東京城里。
機不可失,九姬在她進門前偷偷潛進了她的轎子里。
這位側妃娘娘身子甚是柔弱,她一口氣吹過去,沈側妃就昏了過去。
九姬順勢用幻術將她在轎子里遮掩了起來,自己則變成了沈側妃的模樣,順順當當地進了王府,還直接到了后院沈側妃的院子里。
沈側妃沒有子嗣,獨住一個院子,對九姬來說再方便不過了。
只不過,王爺后院的姬妾和子嗣多得令人頭皮發麻,相比之下,他那凡人夫君鐘少卿,后院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一個,還是個假的
九姬不由地想,若是外面的人看鐘府,約莫還會覺得這位少卿是自持寡欲之人,但誰能知道他在這事上雖算不上重,但也著實不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