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東京的驛站。
科舉舞弊案嫌犯自殺一事,基本止住了,鐘鶴青抓了三個人,又往各省連發三封通告,利落地調換了一批查案的人手,總算是有了些查獲,這會同寺丞廖春并幾位同僚,一并回京復命。
入了夏,北地雨水也多了起來。午間下了一場雨,廖春便同鐘鶴青商議雨后路難走。
“不若先在驛站休歇半日,明日一早再上路,少卿以為呢”
鐘鶴青自是想早點回京,但眼看連日趕路,廖春以及其他幾位同僚都面露倦色,只好同意休歇。
他在客房稍事休整,便出了門來,恰見驛站檐下有貓兒也進來躲雨,兩只手手揣在懷里,懶洋洋的趴在雨幕下。
鐘鶴青瞧去,眼前浮現出家中之人的模樣來。
眼下東京也在下雨吧不知她是否也在窗下懶懶地托了兩腮看雨
他思緒剛一掠過,就見著幾個同樣進京的道士也臨時在這驛站里避雨。
幾人擠在一張桌上點了茶說話。
“這可真,我入道門捉妖十多年,沒想到東京妖坊還能出這么大的事。”
“這事要是出在太行九洲城這樣的地方,咱們也無緣一見,不想竟然就出在了東京。”
“那到底是東京城啊,天子腳下,雖然同咱們凡人并不相干,但咱可不得親眼去見見世面。”
幾個道士都道是,各個瞧著東京城的方向,隔著雨霧眼中都有光亮。
鐘鶴青原本想在旁簡單吃點東西,當下聽了這話,不由地頓了腳步。
他轉身走過去,幾位道士見是位官員,都連忙起身行禮。
鐘鶴青有話想問,全然沒什么官威,這會問了幾人一句。
“各位道長,不知東京城這幾日,是出了什么大事”
幾個道士還以為他誤會
了,都擺手說不是,“東京城里沒事,大人不必憂心。”
其中一人快言快語,“不過是那東京城的妖坊出了”
這話一說趕緊捂了嘴。
妖的事哪好當面同朝廷命官說起,這是自來的規矩,哪怕朝廷都開始審妖案了,可妖是妖,人是人,不該糾纏太多。
幾人都不敢再說,鐘鶴青卻皺起了眉頭,看來真是東京妖坊出大事了。
他直接報上了家門。
幾個道士都是在京畿附近走動的人,對大理寺的鐘少卿破了妖案都有耳聞,當下見著正主就在這里,皆是驚訝,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了。
這會幾人就把東京妖坊那玉鼠洞宮一夕之間坍塌的事情說了,還道。
“雖然妖們都說那鼬玉是自己飛走了,但據聞,鼠族認為是有妖竊走了那寶貝,到處尋找竊寶的江洋大盜呢只是那鼬玉何時丟得,鼠族都說不清,可怎么找”
這事同凡人沒關系,連妖都不幫著鼠族捉賊,都在一旁看戲,鼠族在東京妖坊里翻了八遍也沒找到賊人,氣得不行。
眾道士都道賊難捉。
“我要是賊,可不會久留東京,反正無聲無息地竊了寶,還不尋個時間早早跑了安心。”
說話間,午后的雨漸漸停了,房檐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聲緩了下來。
道士們都有術法在身,并不怕路難走,同鐘鶴青拱手道別,快馬奔向東京。
雖說這事和凡人沒關系,雖說那賊人也完全沒被找到,但鐘鶴青卻莫名地有些待不住了。
能從玉鼠洞宮竊寶的豈能是尋常妖靈,整個東京妖坊有這個本事的屈指可數。
但鐘鶴青卻想到了一個人。
她幾月前從妖界下山來到凡間,悄悄以幻珠扮成凡人模樣跟他拜堂成親入了府內,她有超于尋常妖靈的術法,還有連他也摸不清楚的行徑,甚至連王府都敢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