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琢磨著,雙姒就捻了腰間葫蘆上系著的三枚銅錢。
她指尖持著法術一動,三枚銅錢向上拋起,登時幻化出無數枚影子,又在倏忽之間落定在雙姒手上,回到了原本的三枚。
結果已有,雙姒低頭看了過去。
只是她一眼看過去,愣了一陣。
三枚銅錢靜靜貼在她手心里,于冥冥的命途之中,昭示著她所問的未定之緣。
雙姒怔在原地,直到前面九姬突然叫了她。
“愣什么呢走呀”
雙姒才連忙收回了銅錢,掩住臉上神色,快步跟了上去。
“來了。”
凡間,端氏縣城。
鐘鶴青由著莊縣令安置到了縣衙里,老縣令給了他個單獨的院落,請他一定好生歇息。
“少卿一定歇好了,補足精神才好辦案。”
只是鐘鶴青卻不困倦。
落座在太行山西南麓的縣城,整個被環抱在群山之間。
深秋時節,秋意濃重,庭院里的梅樹都有了萌芽的跡象,其余花草樹木則枝葉凋零,偶有幾個堅韌的還流連枝頭。
鐘鶴青睡不下,坐在院子里看向手中的紫色繡囊。
這小小忠仆袋已經半年沒動過了。
今日它那極輕的一動,鐘鶴青沒有弄錯。
只是在那之后,忠仆袋又回歸了安靜,而周遭也確實沒有其他人了。
是她曾在那里出現了一息,卻在看見他之后,避開了嗎
男人眼簾垂落了下來,默默從懷中取出了一件用白帕子層層包裹的東西。
帕子層層打開,半截斷尾靜靜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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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鶴青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半截貓尾上,輕輕地,細細地著每一縷毛撫摸平順。
半晌,他解下忠仆袋,將藤球拿了出來,把尾巴放了進去。
他后來打聽過,忠仆袋如果裝載了主人身上的一部分后,認主會加倍地敏銳。
鐘鶴青看著那小小的繡囊。
深秋的落葉悄無聲息地緩落了下來,落在了他手邊。
他不由地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天,從王府回來,兩人幾乎已經在捅破窗紙的邊緣。
她說有話同他講,但似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一個凡人開口,便道先吃飯,吃完飯再講。
彼時庭院里的石榴樹上,也落下了一片葉子,飄飄悠悠地就落在了她發間。
她悶頭吃飯不理會,他只好笑著替她摘了下來。
手卻碰到了她臉邊。
臉頰柔柔的又溫溫的。
他卻故意輕聲問她,“娘子的臉怎么有些熱”
她聞言一臉疑惑地搓了搓自己的臉蛋。
只稍稍一搓,臉便泛起了微微紅暈,看起來,仿佛天邊的霞光一樣
念及此,男人唇角禁不住勾起了些許,只是在看向那裝了半截斷尾的忠仆袋時,又落了下來。
鐘鶴青眼簾微顫。
不要躲著我,出來見我,好嗎
翌日街頭。
孫元景和章徽都回去各自琢磨了一夜,今日都同鐘鶴青,商議起來薛家中了邪術血漣漪的解法。
鐘鶴青這會正在縣城路邊的小攤子上吃水飯,聽旁邊的章徽道。
“按照少卿的說法,這邪術最開始只發端于一人之身,這個人便是引發血波漣漪最開始的那滴血珠,她身上被種下的便是母滴,此人亦是此術的母主,后面其他中術的人,都是由此人擴散開來,再各自形成子滴,不斷傳播,越傳越多。
“所以此術兩個緊要的點,是不是要么找到施術者,切斷邪術的法力源頭,終止術法;要么就是找到最初的母主,滅掉她身上的母滴,剩余子滴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了”
另一邊的孫元景嘆氣點頭。
“是這兩個辦法不錯,但施術者毫無頭緒,被種了母滴的母主更是沒有頭緒了。不過,如果能先確定母主是誰的話,倒可以憑借窺憶之術,反向找到施術者。”
他轉身跟鐘鶴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