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從樹叢里走了出來,同三老爺道。
“老爺,天色不早了,回咱們院中去吧。”
她說著,見那佯怒正走的人,聞言不由地腳下一頓。
他回身看了過來,九姬心下暗笑卻不理會,同薛三老爺并行準備離去。
薛三老爺對于突然冒出來的自己妻子,倒沒什么大反應。
可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問九姬。
“你娘家爹不是升官了嗎是不是升到了丞相手下做事丞相眼下就在此處,你爹為什么不來拜見是不是故意讓我難看”
這薛三夫人娘家確實是官宦人家,且她父親步步高升,官運不錯。可惜薛三夫人卻是不受寵的姨娘的女兒,她父親不喜她姨娘,連帶著對她也沒什么情分,便也同薛家沒太多往來。
九姬被他一問,正想著要怎么答話。
不想這薛三老爺卻忽然兩眼一瞪。
“我就知道是你看不上我,嫌棄我科舉不第,故意讓人羞辱我你這賤人”
他忽然一頓怒喝,接著突然抬起手,向九姬狠狠掌摑了過來。
就在掌風幾乎刮過的瞬間,有人倏然扼住了他的手腕。
是鐘鶴青。
他身邊的侍衛亦立刻上前,制住了那薛三老爺。
薛三老爺嘴里還朝著他“妻子”道。
“賤人害我,都是賤人害我”
九姬火氣已經竄了上來,一眼看過去,那三老爺喉嚨就像是什么掐住一樣,全然喘不了氣。幾息之后才堪堪能呼吸,被侍衛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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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姬則變回了自己的樣子,低壓著眉頭轉身就走。
窩里橫的狗東西一心一意只有自己仕途前程。
欲望如此得重,比二小姐薛迎春可重多了,九姬心覺,他怕不就是母主
但她沒走成,還是被人拉住手臂攔了下來。
九姬這才見男人臉色亦十分不好,背著門前燈下的光亮,他午間飲了酒的慵懶貴氣早就一散而光,此刻眸色沉沉,只低著頭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看著她。
九姬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沒事。”
他剛才不是制住薛老三了嗎
況且她一個妖主,怎么能被隨便一個凡人傷到
但身前的人卻還是不說話,拉了她的手腕,一直將她拉到了淵墨軒門廊下的燈亮處。
侍衛都壓了薛三老爺往旁處教訓去了,此間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拉著她,仍舊反復看著,尤其看向她半邊臉蛋,見確實沒有手上,男人這才松了口氣。
他抬手將她被掌風扇落的一縷耳邊碎發,輕輕挽了起來。
指尖擦過她耳邊細細的絨毛,溫溫的,癢癢的。
九姬敏感地一躲,他的手頓在了半空。
他定定看了她一眼,又慢慢垂下眼簾,斂了神色。
“是我不好,沒想到他在我這里吃了虧,轉頭就往你身上撒氣。都怪我思量不周。”
九姬沒有怪他的意思。
這薛家的沒一個正常人,真的正常人怎么能處處考慮得到他們都在想什么
“我沒怪你,”她說著,轉了身,“我走了。”
但她一步都沒能走出去,被人牽著手攔住了,他又像午間那樣,突然捏了捏她的掌心。
柔軟微彈的觸感里,他輕聲。
“這薛家大院夜間詭異,每個人都甚是不定。你別走了,就留在我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