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鐘鶴青就夠不到了,只能搬了凳子過來,這才將她絨毛密密的身子托在了手掌中。
許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只鼻頭在他手邊輕輕一嗅,沒再向后縮去。
鐘鶴青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下來。
她起初還有些不適,眼睛雖然緊閉著,卻發出低低的叫聲。
但整個身子涼極了,毛發見殘余著濕漉漉的汗意,連貓耳朵尖上的絨毛也濕黏在了一起。
鐘鶴青立刻用小毯子把貓兒裹了起來,燒了房中的炭火,抱著她坐到了炭火旁。
從前,她只讓小丫鬟金栗抱過她一次,他一伸手,她就高傲地跳上墻頭走了。
但這會,鐘鶴青抱著她,卻見她哪里還有什么抗拒,疲累籠上全身,發涼的身子暖了半晌才微微回暖些許。
炭火噼啪作響,屋外的天空下起了小雪。
火光將她耳朵邊的毛照的發亮,幾根棕金色的夾雜其間,炭火一映,锃亮如金線。
鐘鶴青不由地低下頭,細細看向她的小臉。
她眼睛很大,但閉著眼睛只能看到輪廓,但鼻頭紅紅的,鼻子小小的,半顆花生那么大,臉頰上有漂亮的花紋。
誰家的娘子是只貍奴啊
哦,是他家的娘子。
鐘鶴青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摸上了她半個巴掌大小的小臉。
他指腹輕輕搓在了她冰涼的小臉,觸感從指尖傳來,柔嫩順滑。
但搓了幾下她就不耐了,喉嚨里發出些不快的聲音,鐘鶴青只能收回了手,卻把整張臉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鼻息的溫熱噴在她的脖頸間,又被她密密實實的毛裹住,伴著她的體溫又返回到了他鼻尖。
她身上有暖春的草香氣,密實的毛軟軟的,也漸漸暖了起來,讓人忍不住埋在她脖頸間多吸了兩口。
而她約莫是算得舒服,半仰了頭,露出脖頸間厚厚的毛,乖順地由著鐘鶴青給她暖身。
男人眉眼間溢滿了笑意,順勢握了她耷拉在上的前爪,輕輕捏了捏爪上肉墊。
她沒有太多反應,只捏得太多了,反手抓了他
一把。
鐘鶴青被她抓了,雖不疼,但也不敢把娘子捏醒了,便停了一會,又用在炭火邊烤熱了的手,撫摸她身上。
她睡得安實了許多,應是太累了,呼吸重的不行。
鐘鶴青懷里抱了貓兒在炭火邊,由她疲累地睡著,不知過了多久,他要起身續炭的時候,她半截尾巴從毯子下露了出來。
鐘鶴青看著那半截尾巴,微微怔了怔,不由地伸手碰了一下。
只是那么輕輕一下,她忽的醒了過來。
九姬甫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男人熟悉的眉眼出現在她頭頂,他離得很近,而自己不知怎么竟然在他懷中。
他看見她醒了,也頓了一下,“我把你吵醒了”
他說著,伸手過來似要托著她的臉。
她什么時候許他碰她的臉了,九姬立刻抬手要撥開他。
誰料伸出手去,伸了空。
只有她前爪在半空劃了一下。
▉”
她現在是只貓。
九姬愣住了,他卻指尖摸到了她貓臉上,指腹摩挲在她耳下的毛上,輕聲問。
“怎么了很累很不舒服”
說著,還將她整個貓抱了起來,往懷里團了過來。
救命她堂堂一個妖主,竟然被他像抱家中聘來的貍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