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
“他是該死”
然而他話沒說完,只聽她徑直接了過去。
“那就讓他死”
她話音落地,突然出手,將一眾道士做法纏住匕首的法術之線,瞬間齊齊斬斷。
法術線一斷,眾道士皆向后踉蹌了一步。
而薛梅初手中的匕首再沒有了法術轄制。
正這時,她渾身忽然爆發出一陣血紅色的光亮來。
平地陣陣風起,好像波浪一樣,一浪又一浪地向四周撲打而來,風浪里灌了濃重的生腥之氣。
她殺戮的欲望在此刻到達了頂尖
有人高喊了起來。
“她是母主”
又有人高聲提醒。
“母主欲望爆發,大家莫要被她身上散出的血波染到”
一時間,眾人皆用法術護住自身,孫元景在薛四郎和鐘鶴青兩個凡人之間猶豫了一息,但九姬出手,一步擋到了鐘鶴青身前。
她周身金光四起,將鐘鶴青與她自己罩在了金罩之中。
眾人都施展法術避開母主欲望爆發的波及,可那個正是血波之術母主自身的姑娘呢
血色的氣浪不斷從她身上擴散而出,那樣邪惡的術法根本不會顧及的人的死活。
她的七竅開始向下滴血,纖弱的身子撐著巨大的邪術,她痛苦地姣好的面龐扭曲起來。
她再次將那匕首向臉前的“父親”,狠狠地刺去。
可是,她還是沒能刺到那罪惡的人
只見薛大老爺身上亦有血紅的光亮爆發出來。
那股血波的生腥之氣在一人的疊加之中,摧折梅樹,掀飛瓦檐,撞斷門梁,令整個薛家宅院好似陷入了鮮血澆灌出來的幻境里。
明明是白日,半空卻顯出一輪影影綽綽的血月,仿若一只懸在天上的血眼,冷漠而又戲謔地看向人間。
大老爺院外整個薛家,開始不斷有尖叫呼喊聲冒出,漸漸此起彼伏。
而血波的氣浪,令在場眾人都有些立不住了。
孫元景說糟了,“這不是一般的血波之術,這血漣漪有兩個母主”
兩
個母主。
所以這薛家的血波之術,才能在一月之內快速傳播百余人,大有向整個縣城漫延之勢;
所以兩位母主誰都殺不了誰,再大的欲望也只能在相互對抗間,暫時克制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薛家雖亂,卻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中了術的人還能在幻想中勉強如常度日
眾人皆震驚不已,血波之術已是罕見,更不要說兩位母主的血波之術。
倒是鐘鶴青看著眼前的情形,沒有太多出乎意料的反應,他只是緊緊抿了抿唇。
而同樣爆發的薛大老爺,卻看著眼前的人,呵呵地笑出了聲。
“香雪,香雪我的妻,你是要殺了我嗎”
話音未落,薛梅初尖聲喊了過去。
“我不是香雪,我不是姨母不是在嫁給你的半路上,死掉的未婚妻”
但大老爺卻伸手向她抓去,眼眸中早已沒有了溫柔,只剩下陰鷙的偏執與占有,仿如他若是得不到,便摧折殺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