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果見他一臉的淡定神色,一副全然不在意東京朝廷之事的模樣。
她又問,“那你在外面,朝廷也給你發俸祿嗎”
她想到他給她的那一袋子鴻山枸杞,她不知不覺吃掉了半袋,不過昨日他又替她補了上來。
“你在這可沒少花錢,朝廷不發俸祿,你還有錢嗎別不是回東京要天天吃水飯吧”
她懷疑他要窮光了。
可他卻輕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
半空吹來的幾朵粘在一起燈花桃的柔光,將他的側臉也襯得極其柔和。
“阿幺放心,我還有些家底,養得起家。”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定定在她臉上落了落。
九姬連忙別開目光。
誰問他養不養得起家了
她清咳,“你回不回東京,有沒有錢養家,和我有什么關系不用跟我講。”
“可是,方才不是阿幺不放心,
才來問我的嗎”
九姬一滯。
“誰不放心了隨便問問而已。”
“這樣嗎原來是我多想了。”
他這話說得音調向下落了下來,好似情緒也落下來一樣。
九姬不由地向他轉頭看去,不想卻撞進了男人笑意盈盈的眼眸之中,哪里有什么失落之意,滿滿都是果不其然的笑。
九姬“”
她又上了他的當
她就說得防著這個人來著
九姬不再理他了,見雙姒也在前面,還支了個算命的攤,她立時快步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雙姒的卦攤前剛走了個凡人,就來了個熟面孔。
她抬頭看去,笑了起來。
“章道長也來找我算命嗎我怕算不好,在道長面前獻丑呢。”
章徽連道“怎么會”,不過他確實不是來算命的,只是從袖中端出一杯竹筒盛著的靈飲來。
“我看雙姒姑娘這會說了不少話,就喝點東西解解渴吧。”
那靈飲還冒著白白的靈氣,雙姒驚訝。
“呀,章道長怎么破費了”
她多說了兩句,章徽臉色就微微紅了起來。
他本想趁著這個跟雙姒姑娘多說兩句,不想豹貓精霍杉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就把他薅住了。
“章道長怎么得閑到這來了”
他薅著章徽就走,不許他跟雙姒多說,還在他耳邊咬著牙道。
“章道長修道要緊,清心寡欲最重要,少跟我們妖族的姑娘說話”
章徽“”
豹貓精,要你管
但霍杉把他一耽擱,雙姒攤子前又來了旁的算命的客人,他不便再過去了。
章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眼恰看到孫元景孫道長也在雙姒的攤子不遠處
他想起自己之前,一直想跟這位東京來的孫道長打聽點事。
“聽聞道錄院每年會招各地的道士進京修習。家師去的早,我這幾年自己修道,進益平平,孫道長您看,我是否有機會往東京城道錄院里修習一段時日”
他這樣問,見孫元景點了頭。
“那自然是有的。”
章徽一聽就來了興致。
這位孫道長可是道錄院左道錄的親弟子,以他這個年歲,好似還是那位左道錄的關門弟子,且放在身邊,就在東京城道錄院里任職。
他這么說,自己是不是很有些戲了
誰料他還沒高興完,卻聽那孫道長又道了一句。
“不過,貧道以為修行最重要的是清心寡欲,如此修道,比在哪修道要重要的多。”
而不是總想著同姑娘家說話這話孫元景沒說出口,他只是抿了抿嘴。
章徽卻懵了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