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害煞我也”
蜀祿一想到自從玉鼠洞宮倒塌之后,自己成了鼠族的罪人,若非是有幾位叔伯長老愿意保他,族內嚴酷的刑罰八成要了他的命。
饒是如此,他也受了不少刑,如今只能縮在這兜帽下面度日,哪還有昔日宮司大人的威風
蜀祿心恨不已,他含恨盯著遠處的九姬,又不住懇求身邊的長老。
“還請長老再替我說幾句公道話,我蜀祿一心一意為族內辦事,誰想到這貍族處心積慮盯上我族寶貝,這才害我至此。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實在是沒有料到呀”
他不住哀求,那鼠族長老心下了然。
“山之阿之前被無頭血蜂攻破結界,他們能修補完善,應該就是源于鼬玉了。沒想到這一遭我族平白被他們奪了寶貝。但事已至此,鼬玉估摸著也被煉化光了,沒人能再證明他們竊寶,但”
“但這仇我族必報不可啊”蜀祿咬牙。
他動靜大了些,身后不遠處的樹叢里吹來一陣風。
長老讓他小點聲。
“這是自然。就算沒有這一遭,他們貍族也好過不了”
他說著抬頭環顧南山妖宮和妖宮腳下的山之阿主城。
“落魄了的貍族獨占一城,如今的世道可不是從前了,我倒看看他們還能占多久”
言語之間,那長老鼠耳朵一動,只覺方才那吹過風來的林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他轉頭又看過去,卻也只看到有鳥雀撲棱著翅膀飛起。
長老皺了皺眉,嗓音低壓下來。
“人多口雜,先不要提此事了。”
他這話說完,身后一陣腳步聲響起。
長老和蜀祿皆向后看去,只見幻術里,人群簇擁著一年輕男子入內賞景。
男子看似凡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玉樹臨風,器宇不凡,人群無不對他敬重有加,皆圍于他身側。
鼠族長老見狀,更是跟蜀祿道。
“妖君的太子就在此地,你是戴罪之身,更要謹言慎行。”
他說完,蜀祿立刻應下抿了嘴。
不過蜀祿還是多看了那人群中的“貴人”一眼。
當今妖界,鹿君為王,天下皆伏于鹿君腳下。
但這位鹿君剛座上妖君之座不久,妖界便發生了獅族奪位之戰,獅族雖未能多得妖君之位,入主九洲王城,但也將鹿君重創。
鹿君連同他座下大太子,皆受了重傷,閉關多年,更有傳言大太子已經死去,而鹿君一直未能恢復。
所以天下雖仍在鹿君手中,但如今妖廷卻由二太子監政。
鹿君二太子之下還有三太子,但三太子年幼,直到近些年才漸漸顯露人前,替其父兄分擔妖廷重任。
妖界君王更替,是誰當王,又是誰來繼位,變數頗多。
但不論如何,如今幾十
年甚至上百年,多半還是要在鹿族,尤其是這位二太子手中的。
眼下眾人都圍在二太子身側,這位太子殿下并非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反而同此番前來的各族妖皆能談上兩句,隨和近人。
不過他說著,想起了旁的,四下看了一眼沒尋到,轉身便問了身邊的侍從。
“彥麟呢怎么還不過來”
他口中彥麟正是胞弟三太子,侍從聞言正要回話,不想此時,身側有人一步走了過來。
來人身高八尺,身形健壯威武,著一身黑金相交的錦袍,頭戴金鑲玉冠,雙眉英挺入鬢,他身后還帶了兩人,皆是如此相貌,只不過當前這人更顯威武尊貴,氣勢迫人。
這會二太子身側兩位兔族的來客,皆在此人氣魄之下,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二太子卻微動分毫,只是看著來人,聽見他跟自己見禮道。
“殿下在尋三太子,在下方才過來,剛還瞧見來著。想必三太子殿下不時便會尋來。”
他這般說,二太子見身邊侍從也點了頭,便笑著同這來人回禮道。
“琥尊丞相,許久未見。”
來人乃是虎族此番前來恭賀的來客。
虎族的妖主上了年紀,早就深居簡出,他座下并無子嗣,而這位丞相則是他一手帶大的嫡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