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我交代你兩句。”
彥麟隨他走去旁邊的林中。
“二哥想說什么”
他看了自家胞兄一眼。
“你不會想讓我趁機,竊了那鶴女的眾愿之淚吧這種事情我可不干。”
他這話出口,文麒就低頭笑了一聲。
“天下靈寶聚散,冥冥之中自有道理,怎么能叫竊呢不過是讓你趁機取得罷了。”
彥麟白眼都翻上了天。
“你我好歹也是妖君的太子,強拆人家一個無父無母連夫君也沒了人的法陣,我都有些欺負了人家的感覺,莫說趁亂竊人家母親的遺物了。”
他不愿意,文麒默了一息,突然問了他一句。
“你這是在同父君的意志對抗嗎”
彥麟一怔,神色倏然落了下來。
“這么多年,父君不出山主事,將整個妖廷都托于你身。他一心一意地只想復活大哥。你為了幫他復活大哥,什么樣的陣法沒有研習過嘗試過可這世間復活死人之事,真能成嗎”
文麒皺了眉。
“你說這些做什么”
但彥麟看著自己執掌妖廷之后幾乎無休忙碌的二哥,他不住搖頭。
“誠然,你我和大哥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大哥在鹿獅之戰中為父君而死,我們也痛苦,這些年也不斷地替父君為他尋找復活之法。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眾愿之淚合二為一,我也覺得不可能”
他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胞兄。
“父君執意,我能理解,那畢竟是他的長子,又是為他擋箭而死。那兄長你呢你為何也如此執意,從不勸解父君一句,只一味地順從他如今商談取得不成,竟然要不顧身份偷搶,這算什么”
文麒臉色沉了下來,他只是看著自己的弟弟。
“你有沒有想過,正因為我們和大哥不是一母同胞,我更是以二太子的身份,越過大太子執掌整個妖廷,所以就算我知道大哥回不來了,但我也永遠不能在父君面前開口說一個字。”
彥麟訝然失語。
而文麒話音落地,不欲多言了。
他只道是自己吩咐錯了人。
“我忘了你是那高傲的性子,干不了這般折損傲氣的事。也罷,我自去尋旁人做便是。”
他說完,不再理會弟弟,只再次同眾人告別。眾人送這位二太子上了隙中駒,倏忽消失在了斑駁的林葉光影之中。
二太子掐指算來的日子,正是本月既望之日。
這一日潮汐漲落最是起伏,彥麟告訴九姬,“賀蘭亭的結界
到這日會因為眠水受潮汐波動而有所削弱,屆時正是破開結界,進入其中拆除的時機。”
這次說什么都得成功,九姬讓嫦熙往山之阿特特調了幾位善水的侍衛幫襯,也與彥麟商量好十六既望這晚,最后一次下眠水辦成這件事。
但鐘鶴青卻仍在繼續查詢關于蕭叢雪的事情。
彼時在眠水之下,賀蘭亭連番質問的話語,不斷出現在鐘鶴青腦海中。
她說兩人成婚之后、和離之前,蕭叢雪待她冷漠至極,說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去找過蕭叢雪,后者對她看都不多看一眼,如同陌路。
鐘鶴青也見過不少夫妻,有些恩愛不移,有些已成怨偶。
可哪怕再是怨偶,丈夫也不會在看到自己妻子,懷著身孕出現的時候,一絲波瀾都沒有。
難道那位蕭道長果真心硬如磐石
他傷勢一夜之間好了之后,又去到處詢問與那二人相關的事,總還希望能找到契機,讓賀蘭亭放下復活的執念,肯拆除那復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