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九姬不必擔心。
“若是妖廷核問此事前后,自有我給你作證。且這人也親口承認,此間多番亂象都是他所為,死在你刀下也不屈。”
九姬放了心,倒是鐘鶴青多看了那王道長幾眼。
“此人曾出現在煞犬一案當中,多半是與東方氏有勾結,又在山之阿犯下如此多的事,想來身份并不簡單。能否看到他是何族何妖也好沿此路向下查尋。”
此人已死,死時是凡人的面孔,但只需要小施妖力,就能令他顯出原形。
彥麟道,“此事簡單。”
他手下一動,眾人皆看去。
只見這人身形幻化,歸回到了原形
竟是一條虎精。
眾人皆若有所思。
鐘鶴青沒立時開口,倒是彥麟皺了皺眉。
“此人我不認識,但他凡人面相,我細想之下,好似同那虎族的丞相有幾分相像。”
虎族的丞相琥尊,就在不久之前,還來過山之阿,也同旁的妖族一樣,為九姬這新妖主奉上見面之禮。
而琥尊彼時,還同二太子文麒說了幾句話。
彥麟看向山間靈氣涌出的眠水,想了想。
“難不成虎族提前發現了眠水下的靈氣,盯上了你山之阿這條靈脈”
他問九姬,九姬皺眉。
“虎族所在的威臨城,靈脈比山之阿多的多,怎么我們山之阿好不容易出現這一個靈眼,他們還看上了不成”
她想不通,鐘鶴青卻提起另一樁事。
聽聞威臨城,不久前曾突然斷開了一處靈脈不知此事是否為真”
這事彥麟也知道,可巧他兄長二太子在山之阿見到丞相琥尊的時候,還問起了此事。
但琥尊彼時一口否定了,說那是因為建造新城,所以引發靈脈混亂,才導致靈脈短暫阻斷。
他說威臨城靈氣濃厚,靈脈多的是,并沒有真的斷開。
不過眼下,彥麟看著眼下身死的虎妖,緩聲道了一句。
“看來那丞相琥尊所言,未必是真了。”
不然,山之阿才出現了一處靈眼,為何就有虎族的妖來山間鬧事呢
若血波之術沒能解開,或者惑夢之術害死了眾多凡人,又或者眠水爆發,此地凡城摧毀。
那么這些禍亂必然要山之阿、要貍族、要九姬來背負,屆時山之阿被妖廷懲罰,虎族不是不可能從中斡旋,為自己掙來眠水下的地盤。
而虎族,就將再擁有一處極其豐沛的新靈脈了。
九姬也想到了這些,她手下攥起,指骨噼啪作響。
山之阿好不容易有那么一處靈脈,還要被人這般覬覦。
幸而沒被他們得逞。
九姬冷笑,“就這點把戲,就想要霸占山之阿的靈脈,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貍族了。”
鐘鶴青略縮沉吟,他微皺了皺眉,目露思索。
不過此人認了罪,又已經身死,不管到底是不是他們猜測的原因,妖廷都要仔細審理,也要將虎族叫來,看看虎族到底怎么解釋。
這些事情,自然不歸大理寺來辦。
彥麟讓手下的人,將這“王道長”收了尸體,準備之后帶回九洲王城。
險些爆發的眠水,在驚險中被安置了下來,幻術陣法解除,血波之術的影響也逐漸消去。
這前前后后許多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賀蘭亭過度損耗氣力后,剛剛蘇醒了過來。
蕭叢雪就躺在她手邊。
九姬走過去看了看她,見她尚好,松了口氣。
倒是賀蘭亭看向身邊的人,眸色變幻半晌,慢慢起身,朝著鐘鶴青躬身正經行了一禮。
鐘鶴青不欲受禮,連忙扶她起身。
賀蘭亭卻道。
“這么多年,他把我瞞得死死的,我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竟是這般。若不是少卿抽絲剝繭、明察秋毫,又在這般動蕩之時尋到了他的記憶,我是如何都不能明白其中真相的。”
她說這一禮,鐘鶴青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