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臺長,小李今天這個表現,就說明她在這種崗位會比記者崗更能發光發熱,說不定是下一個名嘴呢。”
臺長八字嘴,覷一眼趙滿亭,“又不是正經科班出身,主持證都沒有這件事還得看她自己的意愿吧。”
“沒有就去考嘛。”趙滿亭說,“又不是叫她完全轉崗,現在身兼數職的名主持不是很多嗎。比起記者,又累又忙到處跑,主持人有固定休假,還能出鏡誰還不愿意調劑調劑生活呢,是不是。”
演出進入后半程,李羨只剩一個最后的謝幕儀式,不像先前那樣緊張,站在舞臺一側,百無聊賴地抓著玫瑰紫絨布幕簾,看著演員們上上下下。
偶爾抬眼瞥一眼臺下,廣告商大多坐在中間靠前的好位置,偶爾也有例外,比如角落里彭潤那個位置。
他旁邊的位置是空的,李羨一怔,絨布邊緣綴著的穗子晃了幾下。
“李老師。”有人叫她。
“哎。”李羨應聲,轉身忙去了。
接近十點,最后一個節目結束,一眾主持人重新登臺。
一陣官方的謝幕詞之后,現場伴隨背景音樂開始掉落金色碎片,演出順利結束。
最后謝幕鞠躬,李羨按著自己的裙擺,如釋重負。
碎片雨降落,舞臺輝煌。
大幕緩緩落下,舞臺演員和主持人合一張影,然后簇擁著下臺。
人潮擁擠,推著搡著,一條洶涌的河似的,李羨跟著流淌到后臺。
一側懸空的導播室巨大的玻璃窗之后,男人靠在窗邊講電話,視線遙遙落下去,盯著人群里那一抹明麗的橘紅。
人流涌進后臺走廊,路過閑置的道具間,角落忽然冒出一張臉,李羨心里一緊,快步走進去,順手掩上門。
彭潤抱手靠墻邊,“嫂子,你今天站在臺上太帥了,艷壓全場。”
李羨知道這話是客氣,只笑一笑。
“對了,我哥呢。”
她一頓,“已經走
了吧。”
走了我記得他接近十二點的飛機,應該能待到結束啊。”彭潤納悶。
李羨低頭,“可能有別的事。”
“是嗎。今天本來有個拍賣會,但是他用不著到場。要不是這場晚會,他應該就直接飛港府了,怎么還提前走了呢”
彭潤說著說著,幾分疑色。
李羨只抿唇,眼睫垂落下來,帶些平淡笑意。
“行,那就不打擾了,嫂子,這個花你抱走吧,祝賀你首次演出圓滿成功。”
彭潤將身旁的鮮花遞給她。
這種場合送花已是約定俗成的習慣,主持人和演員經常收到鮮花。
李羨抱花走在路上,并不顯得突兀,一路回到更衣室。
“我覺得綜合頻道那個制片唱歌最好聽”
“每次都很無聊。”
“她不覺得嗎,我特別喜歡”
大多數人都還沉浸在晚會的興奮中,議論紛紛。
李羨掀裙擺,摘掉裙撐,身上輕松許多,從衣柜拿出自己的衣褲,找板凳坐下,套自己的長褲。
有同事過來找她,“李老師,等會兒演出結束要不要一起去聚餐”
李羨茫然地扯平褲腿,“聚餐不是在明天嗎”
“今晚小聚嘛。反正才不到十點,回家也睡不著。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