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的盲聲中,她站起身,看向院外。
院墻外天際沉暗,是蒼愴的灰藍色,卻有一道昏暈的白光,似乎是車燈。
有人在敲院門。
“誰啊”張沖疑惑。
李羨看了眼尚未接通的電話,推門走出去。
外面仍在飄雪,她小心地踏過院中厚重積雪,跺跺腳,走到門前,將手機揣進兜里,隨口問“誰呀”
“是我。”男人聲音低沉,情緒裹雜在冷滯雪夜。
李羨心底陡然一震。
她抬手用力扯開冰冷門栓,將大門拉開。
孤直冷峻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李羨難以置信地愣住。
做夢都沒想到會來這里的人,卻真的出現了。
村里這兩年剛裝的路燈,有經費被貪污的嫌疑,昏暗得厲害,離開燈桿五步遠已經看不清手指,孟恪就站在門檐下,身后一點黯淡的光暈,面龐沉沉地隱在這個冬夜。
“你怎么外套呢”李羨嗓子發干
,幾乎說不出話,她松開扣在門框的手,想要捉住他的手臂,卻感到一陣冷冽氣流。
孟恪倏然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前帶,自己也邁了一步,李羨就這么被他攏進懷里,扣在腰后手臂施了些力道,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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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感受到他單薄衣服里的冷徹,身體貼在一起的部分卻暗自溫暖起來,她眼睫微顫,“你是不是很擔心。對不起,今早沒等到公交車,這里的信號基站壞了,還停了一天的電,收不到消”
她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孟恪的手臂越來越緊。
他幾乎是將她箍在懷里,攏合了厚重的棉服、幾乎欲圖將她揉進骨血的的力道。
李羨出門有一陣了,隨手帶上的房門沒有關嚴,冷風吹進來,張沖起身走過去,就見門口有人走進來。
李羨身后跟了兩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張沖心里咯噔一聲,手掌扣住把手,不知道什么情況。
小院不大,幾步路走過來,李羨抬腳上臺階,“沖姐,我們收拾東西吧,可以先去平蕪。”
室內的燈光從門口傾瀉,走在她身邊的男人身形很高,深灰色挺括西裝,肩頭落雪,西褲褲腳幾點泥漬痕跡,一張不墜凡塵的臉,幾分精神緊繃后的倦怠。
仿佛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張沖趕緊讓開身位,請人進門“您是那位信港那位”
孟恪略一頷首,“張制片,好久不見。”
張沖看了看門口,又看向李羨,似乎對那從天而降的投資恍然大悟。
可是。這又跟傳聞對不上。
幾分疑惑。
天氣預報顯示明后天還會有持續降雪,不趁早走的話恐怕就得多滯留幾天。張沖趕緊聯系房東。不多時,那爺爺過來,收了鑰匙和這段時間的房租。她和方黎山拎行李箱出門。
孟恪身上衣服單薄,被李羨拽住多烤了一分鐘火爐,才跟爺爺道別。
這段路難行,汽車停在不遠處的岔路口,亮著燈光。
兩人并肩,因為寒冷,走得很急。
“是發生什么事了嗎”李羨問,“怎么突然就過來了。”
“虛驚一場。”孟恪嗓音微啞。
大雪四散,洋洋灑灑。
李羨攥緊抄在兜里手,倏然松開,垂落到身側,抬腕觸到他冰涼的手指,握住。
這柔軟的溫度幾乎灼燙,孟恪指尖微動,聽見她兀自平靜又難免浮現擔憂的聲音“虛驚連城那邊,還好嗎”
他頓了頓,“很順利。該拿的都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