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抬起眸,笑了笑,道“太后娘娘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我由隨家管教,二叔二嬸若知道有人想說他們管教不嚴,怕是要去陛下面前哭一頓。”
她眉毛細,柳葉似的,搭著一雙會說話的含情目,貌美嬌媚的臉蛋到哪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太后嗤笑一聲,沒想到被她一個小輩駁面子。
李側妃一身藍袍有派頭,她倒是輕視地看一眼隨寧,道“隨姑娘再怎么說也是清白人家出身,太后娘娘不然開恩,讓太子殿下多一位房中人。”
隨寧又是輕笑了一下,道“前幾年我想回老家一趟祭拜祖宗,往揚州方向走,偶然聽船客議論有人命不好,被京中子弟強搶不得,最后搭上一條性命,表哥說婚嫁乃大事,我也怕遇到這位建京紈绔,故而謹慎,李側妃這些話若是傳出去,是會被人說成嚼舌根。”
一旁的李側妃沒在她身上討到好處,臉色沉下來,想說她什么意思,就被身后關素輕拉一下,示意李側妃看看太后。
太后摸著手上翡翠戒指,神色淡淡,看起來很不好惹。她審視的目光看著隨寧臉上表情,看隨寧是否知道些什么。
隨寧只是安安靜靜,面龐溫和等著太后發話。
她身后站著的勢力是東宮太子,倘若誰都敢在她頭上踩上一腳,那她丟的不僅是自己臉。
“既然你求個謹慎,”太后冷冷按著手指上翡翠戒指,“正巧我這邊缺個抄佛經的人,讓嬤嬤帶著你下去。”
隨寧輕訝然一聲,似乎沒料到太后想要自己做這些,歉意道“我前些天才摔了手,手上用不上力氣,太后娘娘若想要我抄佛經,等過些日子我手好些再送來。”
她態度全程謙遜恭敬,抓不住不敬的把柄,說的話卻讓太后和李側妃都氣得牙癢癢。
“好個伶牙俐齒的姑娘,”太后開口,“看來是我說錯了,太子倒是教出一個好表妹。”
“皇祖母謬贊,”一個淡漠男聲突然傳了進來,“孤尚未攜禮來賀壽,皇祖母怎么就讓隨寧兩手空空來若是旁人問起她來做什么,難不成要實話實說有人故意想為難她。”
隨寧睫毛一顫,就有一只大手拉著她纖細手臂,讓她踉蹌著從冰冷地上站起來,楚及徽道“隨寧可是率先為了給皇祖母賀壽辦善堂行善舉,到處行善積德,皇祖母這是讓她跪了多久可別讓小輩們寒了心。”
太后怒起“放肆,誰允許你進來”
寬敞宮殿里金碧輝煌,到處是奢靡之風,楚及徽拿出皇帝膝賜下的通行玉牌,淡聲道“孤今日來得早,在殿門外抬了幾大箱禮,特地要做賀皇祖母壽的第一人,皇祖母這般反應是什么意思難道只有大皇兄是皇祖母孫兒,其他皇子都不是”
太后被他這話氣得半死,手指顫抖指著他。但她理智尚在,知道不能和他吵這種話,真吵起她來其他皇子只會更覺她偏心。
一旁李側妃早對太子寵表妹有耳聞,見到他親自前來,還是震驚了些。
只有隨寧按住額頭,心想蕭玉那莽撞性子又不在這里,她自己又不會惹事,他來這么快做什么。
但隨寧在誰眼里都是聰慧識大體的,尤其是這種場合。
太子也該知道這些人是沖他來。
她輕輕對楚及徽搖著頭,見他皺了眉,只慢慢按住他的手,道“太后娘娘要我留下來抄佛經,表哥先回去忙吧。”
如果隨寧今天真的是被太子帶走,那太后這里就有得來說。
隨寧不曾招惹李側妃,今日受此待遇,也該讓沉王給個告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