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弱,笑起來時很是溫順,楚及徽伸手把她抱在懷里,他頭靠著她的肩膀,道“往常你做什么我都依你,即使隨家那種德行我也愿意給臉面,但這一次,別和表哥鬧。”
太子殿下形容俊朗,身材高大挺拔,強壯有力,性情爽朗大方,見過他的人多數都會心生好感。
他從來不會讓人看到他的軟弱,但人人都知道隨寧是他寶貝表妹。
隨寧細白手指抓著他緋紅袍衫,抓出了細微褶皺,想問他對蕭玉的感情是否要深過隨寧這個表妹。
可話臨到嘴邊,便只是一句“我想你好。”
兩個人都已不再是當年的懵懂小孩,知道此去一別,再想見面,絕非易事。
結局已定,多說無益,隨寧想的也不再是待在他身邊。
楚及徽沒勸服隨寧,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臨走之前,卻還是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出來,道“這藥丸是我托太醫新調的,能舒緩你身子,這幾天都吃這個藥,其他藥先停下。”
隨寧頓了片刻,輕接在手里,道“你是在憂心他們對我下的藥嗎”
他們有很多,不特指誰。楚及徽不聲不響,良久后開口道“吃著就行。”
隨寧溫和嗯了一聲,親自送他出門,但她過門檻時被絆一下,又被他扶住手臂,他輕哼道“沒我看你怎么辦。”
她只不好意思朝他笑了下,纖細身體借他的手站直起來,看著他離去的寬厚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金芒照著臺階上的美人,宛若一朵柔美而嬌媚的花朵,隨寧手指輕輕握住瓷瓶。
還是不能讓蕭玉就這么待在建京。
隨寧叫二夫人來東宮,得到自己母親和先皇后的關系好,與娘家卻一般的答案,心里漸生端倪。
隨寧母親是家中養女,不同于隨寧被太子寵著長大,她母親比她要有韌性,謹慎會避風險,既與娘家關系不好,又得夫君愛重,她怎么也不可能做和隨寧父親起爭執的事。
更重要的是隨寧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為什么皇帝對她母親的態度
是譏諷。
沒由來的譏諷。
直到貴嬤嬤說太子把她當小妹妹,才突然之間讓隨寧心里閃過一個可怕念頭倘若皇宮里覺得她母親不是金家養女,而是可能假死的先皇后又或者她生母真是金家養女,但她生父并非隨家人而是和皇宮有關
不管哪一個毛骨悚然的猜想,都膽大包天到讓隨寧心里生顫。
隨寧從門外慢慢走回房,已經不打算再細查下去。
若真是她心中所想,那查這一件事遲早會驚動皇帝和太子,對誰都沒有好處。
臨近出行那幾天,沉王府來了嬤嬤找隨寧,說起路上行程,希望她做好準備。
隨寧坐在偏廳里,她昨夜著涼染風寒,身上還披著湖色披風,只她為人溫婉和善,又讓人想隨家姑娘這身子若是離建京,不知道會不會大病一場,該不該提醒她多備些藥。
隨寧輕問“王爺和我一道嗎”
嬤嬤點頭道“是一起的,王爺待會兒還有事來找太子殿下,許是也要商議姑娘離京一別,如果姑娘有什么急需,同老奴說便可。”
太子在想辦法為隨寧脫身,但東宮該為她準備的東西,也在緊鑼密鼓收拾。
隨寧笑了笑,道“我從前去過殳州一趟,知道路上所需,沒什么要的。”
她比起李側妃要好相處,說話聲音聽得起來便讓人心生好感,沉王府嬤嬤都聽過她脾氣軟,所以太子路上會給她配厲害的管事,以免她被人欺負。
這位嬤嬤對她觀感好,便提醒了一句“姑娘在路上能少和王爺見面就少見面,王爺雖是沉穩知輕重,但總歸是男子,容易傳了閑話,老太妃是最注重規矩。”
隨寧笑應一聲。
她想這得看沉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