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喜亦非大事。”
隨寧抬眸望他,但檀木屏風隔著視線,能看到的只有雕刻其上的沉褐盤曲松柏。
沉王學生并不少,但女學生只有隨寧這一個,在她面前,他多數時候都是個愿意教導的長輩和老師。
沉王換了干凈玄袍,走出來,等在屏風外的隨寧就抱了上來。
他頓了頓,問“怎么”
房門微掩,紗幔輕垂,靜謐的屋子里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小姑娘的肌膚柔軟光滑,一戳似乎就能陷進去。
她抬著眸,似乎有話想要說,沉王微低頭,便被她吻一口嘴角。他這個老師沒動,她雙手便輕輕向上摟住了他的脖頸。
侍衛端著早膳在外叫了聲王爺,沒聽到答復也沒有催促,等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只慢慢退開些。
良久之后,隨寧才悶聲道“老師,我有些想家了。”
她今年不過十七,年歲到底小,去哪都會想家。
沉王開了口“你母親懷你那年,你父親那冷清性子高興壞了,為你挑名字便挑了半年,挑來挑去,挑到一個寧字,他望你日后過寧靜的日子,若你覺得不高興,要說出來。”
隨寧有些愣怔,問道“我父親為我高興嗎”
她唇色比起剛才多了一抹紅,這雙眼眸生得尤為漂亮,只是小時候受的欺負厲害,大了生活過得再好,也總在不經意間露出對人的依賴,像易碎的瓷瓶。
沉王應聲,她眉眼又彎起來,從他懷里慢慢退到旁側。
沉王對外面道“進來吧。”
侍衛這才推門進來,他似乎已經習慣有隨寧在時要在門口多等片刻,眼睛也沒敢亂看,只是放下粥膳,又給隨寧端出碗蛋羹。
隨家姑娘溫善柔和,待人文靜有禮,一個小小的舉止都能得她一份溫文爾雅的道謝,但沉王行事要嚴厲得多,稍有不慎便要自行領罰,有時候很多人都擔心隨寧遭殃。
她是少見地連沉王侍衛都覺得跟沉王可惜的人。
隨寧想和沉王在一起是真心誠意,她對太子的心意在他那里代表什么她也知道她太弱小,天生依賴強勢者,年紀輕又心思不定,便把親情當愛情。
畢竟連隨寧自己都知道和太子沒有可能,別人更不可能從她這雙已經認命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但隨寧偶爾會伏在桌案上望夜幕中高懸明月,思緒過多,便又開始寫信,寫完之后又燒掉,不留痕跡,沒人知道她紙上寫了什么東西。
她倒不知道自己出嫁這件事在東宮的影響不小,太子原先雖公事公辦,卻也愛與人玩笑,如今回來越來越遲,臉上神情也越發看不透。
醉酒的那一個夜晚在他記憶里只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夢,隨寧收拾得干凈,其余東西在他眼里,便只是夢境真實讓人起的反應。
從建京到殳州,隨寧中途身子不適過兩次,因為她耽擱了幾天,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沉王府老太妃姓
鄭,原是先帝宛妃身邊宮女,得了圣寵誕下龍子,但自身未得寵愛,又斗不過后宮妃嬪,若不是有皇子傍身,早進了冷宮。
也幸而她生了一個好兒子,即使從未得過先帝重視,但能力卓越,小小年紀起就會韜光養晦,當年她來殳州時這里多貧瘠,現在兵強馬壯,物阜民豐,誰都要敬一句鄭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