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點點頭,下了樓她才想起來,現在才八點多,電訊公司還沒開門呢她排什么隊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沒有折回去,徑直往右拐。
香江是個晚起晚睡的城市,后半夜馬路上燈火通明,車水馬龍;而早晨九點,太陽升得老高了,店鋪才慢悠悠地開門迎客。
這會兒街道上只有上班族早起趕通勤,忙碌奔跑。
秦知微走了兩百米,記得通訊公司就在這附近,她探出頭想看看哪家是通訊公司。這邊街道的招牌層層疊疊分布在街道兩側,夜晚時霓虹燈閃爍,亮眼又奪目。但現在是白天,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
她看了半天,才找到目的地,剛折回人行道,就見一輛黃色跑車像一條蛇歪歪扭扭沖過來,她嚇得往旁邊的小巷子里躥,才險險沒被對方撞到。那豪車一頭扎進旁邊的茶餐廳,直接將卷簾門撞癟進去,緊接著是玻璃門墜地時發出的脆響。
秦知微是幸運的,她沒被撞著,卻因為跑得太急,被小巷子里的東西絆倒,狠狠摔了一跤。得虧這幾天天氣好,巷子里沒有積水,要不然她這衣服肯定會弄臟。
她揉著擦破的胳膊沖到外面街道拍了拍跑車,“喂,你瞎啊就這么撞過來。是想殺人嗎”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一聲響,這是啟動車輛的聲音,再一看,這孫子不僅沒有下來賠罪,反而倒車,倒轉車頭,一腳油門將秦知微狠狠甩在身后。
秦知微連對方臉都沒看清,就被噴了一臉尾氣,氣得火冒三丈,記下車牌號碼,回頭她一定要投訴對方危險駕駛,轉身回巷子拎她的包包。
彎腰撿包時,眼睛無意間一瞄,卻看到一只手從那黑色的垃圾袋露了出來,看那顏色絕不是正常人的手。
她心里一緊,正想扒拉礙事的垃圾袋,突然巷子口走過來一個阿婆,對方拎著袋子,里面裝著可回收物品,似乎要扒拉這片堆積物,卻見秦知微道,“阿婆,別動你去打電話報警,這里有具尸體。我要在這邊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阿婆反應有些遲鈍,等秦知微又提醒一次,她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么,她蒼白著面色轉身去打電話。
秦知微不打算破壞現場,按捺住好奇心,直到阿婆打完電話折返現場,發現周圍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秦知微一直攔著這些人,不讓他們靠近。
阿婆剛想擠進去匯報,卻發現根本擠不進去,只能朝里喊了一嗓子。
秦知微聽到聲音,沖阿婆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見阿霞面色蒼白,她剛想與對方打招呼,阿霞卻轉身就走。
秦知微以為對方是被嚇住了,也沒當一回事。
警察來得很快,法醫、法證和西九龍重案a組的警員們。
警員給秦知微錄口供,一眼就認出她是上了報紙的犯罪心理專家。
說來也是巧,深水埗老世被殺案就是a組負責,他們查了三個月一無所獲,而秦知微只花了三天時間就將兇手
抓捕歸案。秦知微上報有多風光,a組就有多狼狽,他們的臉面幾乎被她按在地上踩。
法醫和法證勘測完畢,警員讓秦知微認尸體,一般來說他們并不讓普通市民認尸,怕嚇著對方。但秦知微也是警察,就沒這個顧慮了。
秦知微原本不報什么希望。畢竟她失憶了,認識的人并不多。可是等她靠近,整個人怔住,“他外號金魚佬,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他老婆叫阿霞。剛剛還在這兒呢。”
她回想剛剛阿霞的臉色,她以為對方被嚇住,可是對方又沒看到尸體的慘狀,有沒有可能金魚佬的死與阿霞有關
她的懷疑并不是沒有根據,昨晚阿霞額頭還沒數字呢。剛剛看到,上面居然是40。
錄完口供已經一個多小時,秦知微趕到通訊公司,隊伍已經排得老長,等了兩個小時才輪到她,她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在路口買了個菠蘿包就急急忙忙坐巴士趕到警署。
忙了一天回到家,已是九點半,方潔蕓還沒睡,沙發上還坐著阿霞的兒子樂樂。
看到她回來,方潔蕓立刻拽著她胳膊將人往主臥拖。
“這么晚了,樂樂怎么在我們家”
方潔蕓壓低聲音,“金魚佬死了,阿霞被抓。聽說樂樂得了白血病,他們家的親戚朋友都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孩子暫時交給我照顧,社區明天會派人過來接他。等阿霞案子判了,才決定樂樂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