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因突如其來的牽手愣了一會兒。
倒是對面之人反應過來,忙收回手,嗓音清潤,又夾雜著幾分清咳后的沙啞“抱歉。”
秦黛黛拿著香包直起身,卻仍因著不自在耳垂微熱“是我該抱歉才是”
話未說完,秦黛黛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莫名抽痛了下,很短暫,轉瞬即逝,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姑娘”
秦黛黛回過神來,卻在抬頭看清對面之人時微頓。
那人一襲白色書生緞袍,面龐俊雅瘦削,臉色生有幾分病弱的白,眉宇間透著若有似無的倦色,舉手投足帶著幾分不疾不徐的淡然與貴氣。
樣貌許是不算太驚艷,可這樣的氣場,莫名的熟悉。
秦黛黛蹙了蹙眉,好似在哪里見過。
“姑娘可否將香包還于在下”書生微微頷首,得體地看了眼她手中的香包。
秦黛黛只掃了一眼那兩行小詩,便已然能確定是自己丟失的那枚香包。
只是時日已久,她的氣息已微弱不可察了。
秦黛黛不知此人何處撿到的自己的香包,不敢冒然承認,頓了下問道“公子的香包甚是好看,敢問在何處能買得”
“這個”書生搖頭,無奈地笑笑,“并非我不告訴姑娘,實不相瞞,這香包是我兩個多月前在此客棧撿到的,這段時日偶爾回來一趟,可始終無人來尋,我便一直戴在身上了。”
秦黛黛松了一口氣,垂眸最后看了眼那句詩,最終將它遞還給書生,只作不識“許是失主已經忘記自己曾丟過這枚香包了,公子也不必再介懷了才是。”
書生抬眸飽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也許真如姑娘所言吧。”
恰好一陣夜風吹來,他臉色微白,掩唇低咳了一聲。
秦黛黛見狀,不便多言,正要告辭,卻見書生想起來什么“我曾在前方的首飾鋪子見過這類香包,剛巧順路,姑娘若是喜歡,不若我給姑娘帶一段路”
秦黛黛正欲想個借口回絕,卻聽見身后少年的嗓音如晨露一般清冷,無一絲起伏“阿姊。”
秦黛黛一怔,循聲看去,今日的岑望穿著雪青色緞袍,站在燈火幢幢下,臉頰如染了霞光的白玉般剔透。
卻是面無表情的。
“阿望”秦黛黛不解地看了眼他身后的街市,“你出去了”
岑望安靜地走到她身側,冷漠地睨了眼書生,神色頓了頓,好一會兒移開目光,看向他手中拿著的香包上。
那個叫徐青山的男子說過的話突然便冒了出來。
他說香包是男子和女子定情之物。
少年不禁抿緊了唇,看向秦黛黛“阿姊,他是”
秦黛黛道“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公子。”
書生在看清少年的長相時,整個人似乎有片刻的凝滯,隨后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不妨事,不知這位小公子”
秦
黛黛遲疑了下“他是我阿弟。”
“原來是令弟,”書生抬眸,望著少年的眉眼,“當真是,一表人才。”
不知為何,秦黛黛只覺眼前書生的目光太過深邃,直令人心中所想無所遁形,她垂下眼簾“方才是我唐突,多謝這位公子大度,只是今夜尚有旁事,首飾鋪子便不去了。”
書生并未強留,微微一笑,告辭后離去。
直到走出街市,他唇角的笑也漸漸消失,一揮衣袖,瑩藍光芒閃過,原本略顯平凡的面容剎那間如換了一張臉。
臉色雖仍蒼白如紙有病弱之感,眉眼在月色下卻平添幾分惑人的美感,如一塊縈繞著溫意的和田玉,透著和煦下的危險。
一聲長鳴由遠及近傳來,轉眼間丈高的白鶴已俯首在身前,周身縈繞著淺藍靈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