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這種不喜和當初不喜阿姊和吳常安親近有所不同。
他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同。
直到到了樓上,少年的腳步停在長廊盡頭,目光不覺看向遠處的那間客房。
許是剛剛進屋,阿姊的客房門打開著。
岑望抿了抿唇,這幾日第一次再走進秦黛黛的客房。
秦黛黛已經為自己倒了杯蜜漿,一手拿著糕點,一手拿著書籍翻看著,沒有趕他出去,也沒有如往常笑盈盈地看她。
她只是認真地看著手中的書籍,神情分外專注。
岑望走到她身旁,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秦黛黛仍如視無物般翻了一頁書,安靜地翻閱。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少年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晦澀“阿姊。”
秦黛黛翻看書的手一頓,仍沒有看他。
少年也隨之安靜下來,良久,他的手從芥子袋上拂過,澄澈金光閃爍后,一本古籍出現在手中。
他安靜地將古籍放在秦黛黛面前。
秦黛黛怔了怔,終于看向他,許久翻看了幾頁估計,而后驚訝地發現這竟是一本關于符修的秘籍,記載了不少符箓,多是修史上未曾刊錄的。
這是heihei”秦黛黛錯愕問道。
“送與阿姊的。”岑望抿緊了唇,認真地看著她。
這幾日,他的確生了氣,氣阿姊不愿與他一同去千乘峰,氣阿姊不信他可以保護她。
可氣過后他也認真思索,他不能每時每刻都陪在阿姊身邊保護她,萬一遇到危險,他希望阿姊可以保護自己。
秦黛黛知道,少年此舉是已經接受了她放棄劍修,改修符修的決定,說不感動是騙人的,看著少年沉悶悶的眸子,心也軟了下來,玩笑道“我還以為阿望不想再搭理我了呢。”
“我從未不愿理阿姊,”岑望立即道,隨后嚴肅下來,解釋道,“阿姊那日說,我有一日會遇見心儀之人,到時便不愿被阿姊打攪了。”
“阿姊,我這幾日好生想過,阿姊說得不對。”
“我不會有心儀之人,更不會與人成親,有阿姊陪我便已足夠,無人能將我與阿姊分開。”
秦黛黛一怔,繼而覺察到后面這句話聽
著很是耳熟,而后后知后覺地想起,這是她當初哄騙小岑望喚她“阿姊”時說過的話。
秦黛黛將古籍合上,看著少年鄭重的神情,心底輕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好,除了你自己,無人能將我們姊弟分開。”
岑望蹙眉,他總覺得阿姊這番話有別的意味,可轉念一想,他怎會舍得與阿姊分開
思及此,少年俊俏的臉龐逐漸輕松下來,又問道“那阿姊呢”
“嗯”
“阿姊之前所說,還作不作數”
秦黛黛疑惑“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才沉聲道“阿姊之前說,若遇見喜愛之人,須得問詢過我的意見。”
秦黛黛怔忡了下,繼而想到當初在六合鎮時,小岑望看見她與文清硯走得近了些,便問他會否和文清硯成親,她說了這句話。
而他今日則是看見方才她和那個書生因誤會牽手、交談。
他雖成長了,但到底還是沒什么安全感。
秦黛黛沉吟了須臾,同他道“那些話自然作數,只是阿望,男子與女子之間并非只有男女之情,譬如方才,我和那人不過是因我沖撞了他,便道聲歉罷了,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岑望仔細思索著她的話“那阿姊現在還沒有喜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