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溪被這聲“小公子”喚得心中歡喜,繼而反應過來咳嗽一聲“少君正在后殿沐浴更衣,秦小姐還請稍候片刻。”
秦黛黛安靜頷首,看著眼前偌大的宮殿。
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以白玉石筑成,于縹緲靈霧之中,恍若仙境。
不像玉麟少君一貫的張揚作風,反而像極了阿望眼中的冷漠。
秦黛黛倏地反應過來,自嘲一笑,余光瞥見正前方的白玉桌上隨手擲著一樣泛著青黑的物件,順勢看了過去,而后身軀微僵。
那小物件,與阿望曾送給她的那枚香包極為相像,只是被雷電劈過,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青玉色。
秦黛黛想要看個清楚,未曾想還未前行幾步,便見門外懶洋洋地走進來一人“何人一早要見本少君”
秦黛黛的身形頓住,看向來人。
少年一襲鮮亮的石榴紅圓領緞袍,散著半邊領口,袖口處以金絲繡著一頭精致的靈鹿,腰間鞶帶掐著細瘦的腰身,熟悉的白玉笛懸在一側。
而他的墨發也不再如以往只簡單地用發帶扎起,反而以嵌著紅玉的發冠高高束起,金色的發帶垂纓垂落在身前,矜貴且招搖。
發冠,袍服,皆是修界名貴的天材地寶,再不是尋常靈寶鋪子里隨手買下的衣裳。
秦黛黛恍惚中記起前幾日剛給阿望添置的衣裳,忍不住想,早知回來的是岑望便不買了,白白花了諸多靈石,如今只怕還為人所嫌棄。
直到迎上來人的眼神,秦黛黛倏地清醒過來,垂下眼簾“玉麟少君。”
岑望的腳步微頓,不知為何心中竟因她的稱謂隱有不悅,好一會兒方才慢悠悠地走上前,“秦大小姐一大早來找我,有事”
秦黛黛沉默少傾,平靜道出來意“還請少君將通感咒解了。”
岑望的神情沒有半分意外,只緩緩走到白玉桌旁“秦大小姐昨日在望霞林不是還頗有志氣,無需相助”
秦黛黛長睫微頓“除了少君外,無人知曉通感咒種在何處。”
“倒是巧了,”岑望睨向她,“當初那紙極品引雷符,除了秦大小姐,也無人知曉附在何處,碰巧本少君命大而已。”
說到此,他嗤笑一聲“秦大小姐的父親便能將通感咒解了,不過就是秦大小姐可能會成癡兒罷了。”
秦黛黛注視他良久,自芥子袋中拿出那紙契書“玉麟少君變小時,曾與我簽下死契,待少君恢復,便即刻為我解開通感咒。”
岑望沉默片刻,指尖金光一閃,契書翩翩然飛向他的手邊。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上方她與他的血真真切切。
岑
望盯著那幾行小字,識海竟無端浮現尚還年幼的他與眼前女子靜靜睡在一榻的畫面。
岑望的臉色黑了下來,驀地想起昨日回神玄宮的路上,臨溪對他說的那番話dashdash
本作者魚曰曰提醒您悔婚后死對頭他后悔莫及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過往半年,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但他一直跟在眼前的女子身邊,從人界到修界,從孩童到少年,再未有過第三人。
甚至他格外依賴她,恨不得與她寸步不離。
想到那半年,他如同癡傻了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這個曾被她拒婚的女子身側,岑望心中便止不住的煩躁。
偏偏秦黛黛又道“還請少君兌現諾言。”
岑望將契書擲在桌上“若本少君不兌現呢”
秦黛黛抬眸看向他“少君不是一向不愿見到我,更不愿與我有所牽扯”
說到此,她頓了下方繼續道“解開通感咒,我定然不會再主動出現在少君眼前,也不會再與少君有任何干系。”
岑望的呼吸一緊,心中竟冒出一股不可名狀的惱怒,他扯下腰間的白玉笛把玩著,半晌冷笑一聲“如今秦大小姐正是九真峰的內門弟子,如何保證再不出現在本少君眼前”
“不想見,自會有不見之法,”秦黛黛真的認真想起法子,“若不然,少君大可劃定個范圍,往后我絕不踏足此范圍半步”
“啪”的一聲細微聲響,打斷了秦黛黛的話。
她定睛看去,岑望拿著手中的玉笛狀似隨意地點了點桌面,白玉桌竟蜿蜒著裂開了一道縫隙。
迎上她的視線,岑望挑了挑眉梢,收回玉笛拿在手中玩轉著“秦小姐繼續。”
秦黛黛看著桌上的裂縫,靜默了幾息“當然,若少君想要每日見到我,大可不必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