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斂。
幽月宗宗主的大弟子,傳聞也是幽月宗的下一任宗主。
秦黛黛的神色微變,心中卻又帶著幾分意料之中的茫然。
“斂”字為名,并不常見。
明塵真君點破明斂并非神玄宮中人時,她心中的確升起過此種猜測,如今不過得到了證實罷了。
明斂就是聞人斂,那個傳聞為逃避與太墟宗的婚約,而逃到望霞城的人。
秦黛黛抿了下唇“我記得應約之人名為仲衡,為何是明”她默了默,改了稱謂,“聞人公子前來”
聞人斂手指輕頓,抬頭看著她“我也正想問
,秦姑娘此刻不應當在神玄宮為何會在此處與人商議聯姻一事”
秦黛黛面色微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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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斂見狀,抬手為對面空蕩蕩的杯盞斟了一杯茶“秦姑娘,請。”
秦黛黛猶豫了下,終坐在他對面。
聞人斂捻起杯盞,玉白的手指和白瓷相得益彰,將茶放在她的面前后,平靜地收回手“岑兄可知秦姑娘來此處一事”
秦黛黛微垂的睫毛細微地顫了顫,半晌抬起頭“聞人公子不知”
聞人斂不解。
秦黛黛笑了下“岑望已經恢復原身。”
“他不再是阿望了。”
聞人斂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秦姑娘的意思是”
秦黛黛淡淡道“他不記得成為阿望時發生的事了,如今的岑望只是玉麟少君。”
這一次,聞人斂清楚地看見自己手中的茶水晃蕩了下,連帶著水面倒影也隨之散亂。
錯愕的同時,他心中竟升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歡愉。
岑望是他在修界為數不多的友人,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行令他為難之事。
可如今他若是放棄了“阿望”的身份,忘記了那段記憶,選擇成為玉麟少君,是否意味著也放棄了之前的情感。
“聞人公子”秦黛黛不解地看著出神的聞人斂,只覺他今日分外奇怪。
聞人斂雙眸漸定,看清眼前女子眸中的晦暗時,心中微皺“秦姑娘定很傷心吧。”
秦黛黛輕怔,良久笑了一聲“我解決了一樁心事,慶幸還來不及”
“秦黛黛。”聞人斂喚她,連名帶姓。
秦黛黛一愣。
聞人斂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曾經秦姑娘對我說,痛要說出來,怎的輪到秦姑娘自己,反而自欺欺人起來”
秦黛黛迎上男子溫斂的視線,心中無端滯住,好一會兒收起笑意“聞人公子還未曾回答,今日來人為何會從仲公子變成你”
聞人斂看著她暗淡的眸子,突然憶起在夢境中,最為艱難時,她也強撐著帶著他前行的模樣。
溫柔,卻堅定。
他再未繼續方才的話,只問道“秦姑娘曾見過仲師弟”
秦黛黛一滯,搖搖頭“未曾。”
“秦姑娘聽說過仲師弟的名聲,對他早有耳聞”
秦黛黛仍舊搖頭。
聞人斂蒼白的面頰上,笑意漸漸漾開“既如此,緣何我不能前來”說著,他抬手拿過茶壺便欲斟茶。
秦黛黛遲疑了下“聞人公子不喜歡我,不是嗎”
聞人斂斟茶的手一頓,幾滴茶濺到桌面上。
他看著那幾滴水珠,許久才將茶壺放到一旁,正要開口。
窗外陡然傳來幾聲驚艷的低呼。
緊接著門外響起隨意的腳步聲,廂房的珠簾被一支白玉笛徐徐撩開,身著橘紅緞袍的俊俏少年慢條斯理地走進來,笑道“聽聞聞人兄來此處與人面親,我前來為聞人兄參謀”
少年的聲音,在看清聞人斂對面的女子時,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