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水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姐姐,讓我隨你一同前去吧我也想幫爹爹做些事,還能伺候姐姐”
秦黛黛凝眉,正欲回絕,便聽善淵長老道“路途遙遠,讓二小姐隨你一同前去也好,路上也有個照應。”
秦黛黛看向善淵長老,后者對她點了點頭“早去早回。”
秦黛黛看向秦洛水“今日之事,我不會就此揭過。”
秦洛水臉色微白,低下眉眼“待爹爹醒來,洛水定親自向父親請罪。”
秦黛黛沉默片刻,最終未曾多說什么,率先走出大殿,擲出九天飛舟,飛身躍上。
秦洛水緊隨其后。
飛舟飛行在云端之上,秦黛黛站在舟尾,看向遠處的云海。
卻在此時,腰間的通訊符明明無人來信,卻有金色微光輕輕閃爍。
沒等秦黛黛低頭,秦洛水忽然道“姐姐,那是何人”
秦黛黛抬頭看去,此處已飛出縹緲峰,迎面御風而來之人一襲白裳,衣袂翩飛,清斂如瀲滟謫仙。
正是聞人斂。
“秦姑娘”聞人斂微詫地看著她,“秦姑娘二人這是要去往何處”
秦黛黛想到先前二人之約定,扯了扯唇誠實道“西北千山一帶。”
聞人斂沉吟片刻,笑吟吟問“不知秦姑娘可介意再多帶一人”
通體雪白、長尾如火焰的鹿蜀獸在云端之上朝西北處飛馳著。
少年心不在焉地騎在其背上,薄柿色圓領緞袍掐著細瘦的腰身,朱槿色發帶與馬尾在靈力的籠罩中幽幽拂動著,恰若一片白霧中唯一鮮亮的存在。
“少君,您好好的去千山做什么”鹿蜀獸的口一開一合,吐出人言。
岑望省過神來,白玉笛在指間轉了轉,敲了下臨溪的頭,嗤道“多嘴。”
臨溪委屈地嗚咽一聲,不再言語。
岑望也沉默下來,只是方才靜下心,兩日前聞人斂那番話又鉆入識海。
他竟真的想要應下兩宗聯姻之事。
還是和太墟宗的秦黛黛。
岑望眉頭緊鎖,他自然不喜歡秦黛黛,若喜歡當初豈會退婚
就算在他變小歷劫的那段時日,對秦黛黛多了那么幾分依賴,那也不過是“癡傻”的那個他從中作梗。
如今他已然恢復,豈會再被“他”操縱
聞人斂想要同秦黛黛結為道侶,也只意味著他眼光不大行。
他眼下的煩躁,也不過是為友人的眼光惋惜而已。
沒錯,定是如此。
待尋到千山蓮池,取蓮池之水將靈識中的敕血咒印記洗去,他便同秦黛黛、同那段癡傻的過去再無甚干系了。
這般想著,靈識內的
敕血咒印記突然痛了一痛。
岑望輕嘶一聲,內視己身,看著深深刻印在靈識上的血紅印記,心中的煩躁陡然更盛,握著玉笛敲了敲臨溪的背“快”
催促的話未曾道出,少年的余光瞥向下界。
下方正是靈力稀薄的人界。
而今正值晚春,一片綠意盎然,春陽小院與茅檐草舍映著幽幽冒著細煙的煙囪,分外眼熟。
六合鎮。
岑望瞇眸,曾被剜肉飲血的幼年涌入識海之間,本該遍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