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雙眸微合,心神逐漸寧和,再不復前幾日的紛雜。
可就在下瞬,識海中原本敕血咒的印記處,血淋淋地被生生剜去留下的血肉下,突兀地動了動。
岑望睫毛一顫,眉頭緊蹙,竭力平心靜氣。
然下瞬,那處涌動得愈發劇烈。
“阿姊。”
“秦大小姐。”
“阿姊。”
“秦大小姐。”
“”
截然不同的語氣與稱謂不斷響起,岑望猛地睜開雙眼,呼吸急促,許久煩躁地吐出一口氣,定定看著眼前滿目的白。
不知多久,他嘖了一聲,起身朝外走去。
臨溪正坐在玉石桌前,撐著手小睡,靈獸的呼嚕聲在整間大殿回蕩著。
直到聽見洞府石門打開的聲音,臨溪猛地彈坐起來,看清來人時詫異道“少君,您怎么這么快就出關了”
岑望睨他一眼“不行”
臨溪被瞪得莫名,無辜地摸了摸腦袋,忽的想到幾日前少君初初回來時,身形少見地帶著絲慌亂,面無表情地說自己要閉關。
他不解地問“少君莫不是撞鬼了,怎么突然要閉關”
少君當時腳步頓了會兒,隨后又想到什么,冷笑道“比撞鬼還可
怕。”
“少君,您要出去”臨溪回過神來,看著徑自向外走的岑望。
下瞬,少年卻已化作一團奪目的光,消失在天際。
片刻后,岑望站在主峰的半山腰,目光透過厚重的云霧朝下看去。
良久,他未曾使半分靈力,近乎自毀般墜下云海。
然在落地的瞬間,金丹卻像是察覺到危險,乍然滋生出巨大的能量,金色光芒將少年裹在其中,護著他徐徐落地。
岑望抬眸,天光被云霧遮蓋,一切變得昏暗。
被縛仙繩層層疊疊桎梏的宮殿,面容絕美的女子躺在里面,精純的靈力仍在透過她被鎖鏈穿透的血肉不斷地外溢。
岑望閉了閉眼,再抬眸,金赤色的靈力在掌中涌現,他合掌捻訣,而后抬手打向縛仙繩。
磅礴靈力不斷反噬,縛仙繩張牙舞爪地化作長鞭朝他襲來。
岑望一手抵抗結界,一手反擊長鞭,先天金丹在體內劇烈顫抖著,丹田仿佛也隱隱出現幾絲裂縫
“你不要命了”少女擔憂的聲音驟然在識海響起。
岑望的手一頓,茫然抬眸,眼前卻空無一人。
他手中的金赤色靈力漸漸褪去,縛仙繩抽在他的面頰,俊俏的臉上立刻多了一道紅痕,血珠沿著紅痕流落下來。
他后退半步,看著結界重新隱去,縛仙繩歸于原處。
女子仍在被蠶食著血肉。
許久,岑望輕哂一聲。
辛夷女君也如此沒出息地耽溺于情情愛愛,到頭來,卻連懷孕都是一場算計。
他,定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