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怎么會這樣”秦黛黛努力地想要捂住她的手,阻止她軀體的消散,“阿娘明明沒事了,都是黛黛把你帶出來”
“黛黛,不怪你,聽阿娘說,不怪你,”即便是這時,凌聽荷的語氣仍是溫柔的,“淬魂盞淬煉的只是靈魂,這具肉身,在十五年前便該腐爛了”
“阿娘已經很知足了,讓我能夠抱抱長大后黛黛,替她擦去眼淚,陪她再看一次日出。”
“只是黛黛,你可以答應阿娘一件事嗎”
秦黛黛拼命地忍著眼中的淚水,用力地點頭。
“待阿娘的肉身散去,將千葉連同阿娘的靈魂送回千山好嗎”
凌聽荷朝著遠處看去,朦朧中好像又變成當年的少女“我想念千山了。”
身后,一陣踉蹌的腳步聲傳來。
秦黛黛用力地擦去眼角的淚水。
凌聽荷轉頭看去,下瞬神情微頓,靜靜地看著來人。
“聽荷”秦胥的腳步慢了下來,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朝這邊靠近著,努力扯起一抹笑,“你醒了,聽荷。”
凌聽荷的眼底恍惚了一瞬,而后牽起笑“當年說,等你回來有話同你說。”
“沒想到這一等,竟是十五年。”
“不要說了,聽荷,”秦胥慌亂地上前,“我帶你回去,回到冰室,也許就不會消散了我帶你”
“可我不想被禁錮在那個小小的冰棺里,”凌聽荷的左臂已經全然消散,“秦郎,我也不想被禁錮在太墟宗了。”
秦胥的身軀僵在原處“聽荷,都是我害了你,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走”
“秦郎,”凌聽荷打斷了他,輕輕垂眸,聲音如輕嘆“都無妨了,我愛過你,只是,我很累了。”
朝霞逐漸遍布,照在凌聽荷纖細瘦弱的身軀上,她消散得愈發快,卻仍如以往般彎起一抹笑“
夫君的本分,便是讓道侶自由地來去。”
我離開千山太久,我想那里了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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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荷”
一輪紅彤彤的朝陽跳出峰巒云海。
秦胥的瞳仁張大,死死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化為漫天螢火,消散于霞彩之間。
他朝前走去,伸出手,卻之抓住滿手虛無。
“聽荷”一聲嘶吼過后,秦胥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山風之間。
秦黛黛站在一旁,只覺芥子袋微微墜了墜,她取出千葉,看著千葉的花瓣復又變得光彩奪目,不覺彎唇“阿娘”
花瓣撲簌簌動了下,根莖處伸出一根翠色藤絲,輕輕勾纏住了她的手指,如同安撫一般,輕輕拍了兩下。
秦黛黛蹭了蹭眼角,將千葉收起,看著已無意識的秦胥。
曾經的天才劍修,最年輕的大乘境修者,如今卻虛弱至極,修為薄弱,再無大能的先天威壓。
她走上前,安靜半晌,最終將他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回到縹緲峰主堂之中。
秦胥耗盡半身修為,煉化淬魂盞,將阿娘的魂魄淬煉完整,本就是逆天而為。
許是天道也會惜才,竟未曾收走他已達大乘境的軀干壽命,只收走了滿身術法修為,若是從頭修煉,也許能東山再起。
然而,他這一次昏迷,卻再未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樂游道人施法拯救三日,最終嘆息道秦胥身無異狀,此番昏死,也許只是休眠幾年,也許要等上數十年,甚至數百年,更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來,直到壽命終結。
秦黛黛愣了片刻,左眼眼角莫名流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