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頷首“是,兒臣知道了。”
太后便命貼身宮女送他出去,路過門檻時,那宮女提醒道“殿下小心。”
“多謝姑姑。”
葉青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比起別的宮人,她對明王的態度也更熟稔,笑道“太后娘娘一直念叨著您呢,昨日聽皇上說您要來,她一早就讓人把宮里擺的梔子花都撤下去了,娘娘嘴上不說,心里還是牽掛您的,殿下若是有心,多來宮里走動走動也好。”
明王微微一笑,道“好,姑姑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把人送到慈寧門外,葉青這才轉身回去,但見太后依然坐在軟榻,抬起頭看過來,道“送走了”
“是。”
太后深深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葉青小心道“您又頭痛了”
太后擺了擺手,葉青便走到她身側,替她輕揉著太陽穴,片刻后,卻聽太后忽然低聲嘆道“到底是疏遠了,那件事,他心里總是怨著我”
她看著案幾上的青瓷茶盞,自言自語道“這就是柳識眉的毒計,使我母子離心,當年哀家還是不夠狠,終究是棋差一著。”
葉青遲疑道“殿下他只是一時糊涂了,懿安太后如今已遷居甘泉宮,再也妨礙不著您和殿下,等日子一久,他自然會醒悟的。”
“她是走了,不是死了,長安宮里可還有一個小的呢,”太后冷冷地道“當年若不是柳識眉搶了先機,向先帝提議讓蘭屏玉做了太子妃,現在的皇后就是淑妃,哀家也不用費這么多心思了。”
說起淑妃,她就來氣,罵道“那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張著嘴都接不住飯。”
太后發了一陣脾氣,覺得腦仁又疼得厲害了,她思慮片刻,道“去,派人去把寧美人叫過來,哀家有事和她說。”
“是。”
話分
兩頭,卻說另一邊,燕搖春和阮更衣在御花園逛了逛,待聽說她還要去乾清宮,阮更衣連忙道“那燕姐姐快去吧,我這就回了。”
她說著,又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會是耽誤燕姐姐的事情了吧”
眼見她面上透出幾分不安和愧色,燕搖春便安慰道“沒有,時候還早,皇上現在應該還沒下朝,我去乾清宮也見不著他。”
聞言,阮更衣這才放下心,赧然一笑,躊躇道“那燕姐姐,我過幾日來找你玩,可以么”
燕搖春欣然道“當然可以啊,你隨時能來。”
阮更衣舒了一口氣,笑道“只要姐姐不嫌我麻煩就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阮更衣便道別回去了,燕搖春看了看天色,這才帶著知秋等人往乾清宮的方向去。
誰知才到了半路,便看見了一個眼熟的面孔,是昨日送她回去的小內侍,那人見了她,面上露出笑意,急急走過來行禮,道“給燕美人請安了。”
燕搖春問道“小公公這么匆忙,是要去哪兒”
那小內侍笑道“可巧了,奴才正要去見您呢,燕美人,皇上有旨,請您去一趟乾清宮。”
燕搖春也沒想到這么巧,訝異道“皇上下朝了”
“是,”小內侍道“燕美人,咱們走吧”
乾清宮此時一如既往的平靜,方才在議事的時候,楚彧突然間站起來,把那正在稟奏的大臣嚇了一跳。
楚彧向來情緒內斂,鮮少外露,雖然他后面看似又恢復正常了,但是察言觀色如李得福,一眼就看出天子掩藏在平靜表象下的焦慮,譬如他看奏折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皺起,指尖會輕輕敲著紙背,還有頻繁換奏折,以及他會開始摸那兩枚玉珠,一黑一白,放在掌心把玩著,有一下沒一下,玉珠互相磕碰,發出輕微的脆響。
李得福記得,自從去年皇上開始親政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那些黑白玉珠,據說這東西是叫算珠,也不知楚彧現在從哪里找出來了。
盤玉珠的動作忽然停下,楚彧將那本奏折合上,扔到一旁,看向李得福,李得福乖覺得很,立即道“奴才已派人去催了,想來燕美人已經在路上了。”
楚彧頓了片刻,他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太詭異了,道“朕沒問你這個。”
李得福一聽,連忙作勢打自己的嘴“是,奴才管不住這張嘴,該打。”
八幺八“嘖嘖嘖,你覺得他信了嗎為難人家一個打工人,我看不起你。”